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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所有的清晨全文无删减李思川郁金第3章免费阅读

2021-03-19 08:09:57 作者:蓝紫青灰
  • 世间所有的清晨 世间所有的清晨

    海归建筑师李思川对在party上遇见的神秘的黄金女郎“小钰”一见钟情,之后展开追求,成功的成为了“小钰”的男友之后才发现,“小钰”的原名是郁金,是晋江首富郁修善的女儿。李思川本想退缩,郁金却在此时向李思川求婚,两人结为夫妻。婚后,郁金生下女儿,渐渐出现心理问题,她拿出偷偷拟定的遗嘱逼迫李思川离婚。原来她和李思川结婚就是为了脱离父权的控制,并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孩子。李思川愤然签字离去,冷静下来后,为了明白妻子的心病,选择去美国修了心理学。归国之后两人再度相遇,李思川强势回归郁金的生活,并通过蛛丝马迹得知了郁金身上严重的心理问题的原因,那是对母亲惨死的愧疚,对背叛母亲的父权主义父亲的爱恨交织,对初恋情人的欺骗的伤感……得知这一切之后,李思川用尽一切手段回归家庭,用耐心的爱解开了郁金十几年的心结,回到了她身边。

    蓝紫青灰 状态:已完结 类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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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所有的清晨》 章节介绍

《世间所有的清晨》是很多网友推荐的,很容易让人深入到小说情节当中,蓝紫青灰对于故事节奏的把控很不错,描绘的李思川郁金等人物很立体形象,第3章描绘的是:李思川在美读硕士的时候,有过一桩艳遇,这事儿他没告诉任何人。因为实在太过离奇,说了也未必有......

《世间所有的清晨》 第三章 月光爱人 在线试读

李思川在美读硕士的时候,有过一桩艳遇,这事儿他没告诉任何人。因为实在太过离奇,说了也未必有人会相信,也许只当他是孤身男子在海外寂寞苦读,晕了头,发了一回春梦呢。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一年,他在他那间二流大学的一流建筑系读书,那一段时间是他最寂寞的青春年华,他有些强迫症的给自己下命令,用艾宾浩斯的遗忘曲线心法,五天之内要背以千来计数的多少个英文单词。

等他突击完成了这以千计数的单词后,就想找人显摆。于是他爬上Twitter公布他的成果,吹嘘他的成绩。当即赢来了不少羡慕的留言、置疑的质问。有一条质问颇有些抬杠的意思,他当然不屑,将其驳得哑口无言。

对方的头像是一只狗,他觉得和一只狗辩论,就算赢了也没多大意思,语气就有些得意。而他的头像是他的玉照。半张脸在明处半张脸在暗处,把他表现得即有切·格瓦拉的英俊又有他的沉郁,总之是潇洒不羁的绝世美男一个,与他的真实形象相差甚远。但是人都有虚荣之心,男人也不例会,不会不喜欢把自己拍得美美的照片。他用这张偶尔得来的帅哥照片做头像,本来就有钓姑娘的意思。

面对美男的热血挑衅,对方躲在狗头像后面说,“空说无益,当面决高下吧。”

李思川正找不到释放能量的地方,当即就定下决战地点和时间,约好了在同性恋游园会上见面。这是当时当地最大的一个聚会。他的意思是,就算对方无趣,这个地方总是有趣的。就算对方是个gay,他不是正好闲嘛,说不定……万一人家请他吃饭呢。

再说了,和人说说话抬抬杠,还能多练习口语。一对一懂中文的口语陪练77刀一小时,他承受不起,免费的干吗不要呢。

也是他誓要将无趣化为有趣,不能浪费他的宝贵时间,这才想了这么多。从见识新玩意儿,到白吃一顿饭,再到免费口语陪练都想到了。事情都往好的方面去想,当然各种不测也不是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可要是想到不测就畏首畏尾,世上就没有探险小说和冒险家一说了。

到了那里,各种有趣的人物和各种好玩的事情,让他看得很嗨皮,见识了好些从前没见过的异端。因而对方爽约没有出现,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到了日落时分,大家都在散了,这时接到对方的电话,说在前面拐角处的电影院大堂里见。

李思川那叫一个气哟,腾腾的火苗蹿了上来。他赶到电影院门口,正在心里组织着骂人的语言,就见对面过来一个白人美女——高、瘦、一身棕色皮裘大氅,头发辫成黑人那样的细碎辫子,眼皮上磷粉闪闪。她迈着长腿走过来,大氅随着她的脚步摆动,露出光溜溜的两条大腿,原来里面穿的是齐腿根的黑色皮短裤。

他一见美女就忘了他在这里是来做什么的了,正忘我地欣赏着,那美女对着他走来,开口问,“Lee?”

他点头。

那美女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熊抱。

李思川没想到有美女投怀送抱,那么结实有弹性的胸压在他的胸前,压得他结结巴巴地问,“Iris?”

美女点头。

李思川心如鹿撞,一边在揣摩刚才压上来的胸是几杯,一边假装正经地问她去不去看电影——他早忘了他是来这里决战紫禁之巅的了。

李思川想既然美女约在了电影院见面,总是为了看电影吧。谁知美女说N0,还说她饿了,去吃饭吧。

李思川马上表示OK,他正饿了,就问:“去哪里吃。”

美女说了过去不远处一间著名餐厅的名字。李思川想一想他的钱包,脚都抖了,马上说他不饿——其实他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美女说:“我请客。”

李思川说:“奇怪,我刚才觉得不饿,现在就饿了。”

美女哈哈大笑,领头往餐厅而去。名餐厅就是名餐厅,门口有站着给客人开门的司阍。司阍看了一下这两人,眼睛里就冒出无数的问号,像是在问李思川,“什么情况?”李思川耸耸肩,自己也觉得不好回答。想司阍一天要见多少人啊,他会觉得奇怪,那就真的是很奇怪了。

面前酒店的大玻璃门正好做一面镜子,照着司阍眼里奇怪的两个人。前面走的是蜂腰鹤腿、绑着黑人小辫、把皮肤晒成沙滩棕色、穿海豹皮大氅的白人美女,后面跟一个穿牛仔裤背双肩书包的华人男学生,怎么看怎么怪异。李思川至此已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领位的带他们去坐下,拿了餐牌上来,美女随口点了些菜,又拿了酒单问他喝什么酒。李思川突击背单词背的是学科专业名词,还没奢侈到把时间用来背酒名,看了只能傻眼。那些字母个个认识,也能拼出,就是不知道指什么。总不能要“beer”吧,还好记得在圣地亚哥喝过玛格瑞塔,就说了这个。

美女听了笑,对他说喝酒讲究从差的喝起,以后带他上道。

李思川心想你给我的液体我什么不喝啊。

以后的李思川略懂酒,就是从这里来的。

吃了一点喝了一点。主要是李思川在吃在喝,美女只是浅尝辄止,看看他吃得差不多了,说,“这里的酒不好,我认识一个地方,那里的酒保调得一手好酒。”

李思川还能说什么,当然得说好。

美女结了账说走,李思川这时候又发昏,问道:“怎么去?坐几路公交?”

美女说,“我开车来的。”

到了她停车的地方,那儿停着的是一辆敞篷车,黑色车身,流线造型。可惜李思川不认识。他一个穷学生,除了死读书,就是看看免费的gay游行,梦里最多出现一下日本AV女优,对名车一点没研究。他用手机查了下,才知道是保时捷。美女配香车,再配也没有,可惜身旁坐着一个穿破牛仔裤抱着双肩背书包的穷小子。

换了酒吧,美女给两人一人点了杯鸡尾酒,聊了些东南西北的话题,聊到李思川的遗忘曲线记忆心法,李思川这才找到点自信心。他夸了几句口,美女不接茬,反而问:“你懂电脑吗?我新买了个电脑,使用时有点不熟悉,想下载电影来看,却不得要领,能不能指教一下。”

李思川是个建筑系的学生,不是学IT的,电脑不是他的强项。不过身为一个中国留学生,下载盗版电影那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不会都不好意思自认是龙的传人。当下一口说行。这个时候他再傻,也不会不懂得这是对方在找借口邀他上门。

于是又坐上美女的跑车,开到了半山上。这里的住宅几乎可以和比弗利山的媲美。事情到了这里,已经超出了李思川的想象,他开始忐忑不安,想走,又实在说不出口。他脑子里出现的是《聂小倩》里情节和镜头,树精姥姥要吸精壮男人的精血,派美女出来勾引书生。

千真万确他是个书生,虽然长得高大一点、胡子多一点,和中国传统戏曲故事小说里的白面书生有点区别,可这是在美国加州,盛产西部牛仔的地方,人家就喜欢高大野性的男子。

到了这个时候,李思川觉得各种不好的臆测涌上心头。虽然他觉得这美女美,美得魅惑,可以和她做深层次的交往,但最好是按照他的套路来。比如说先网聊两周,再吃个饭喝个酒拉个小手两周,一个月后才深入比较好——这是他一贯勾搭学姐学妹的方法。

他悄悄打开手机,GPS定位,查找回去的路线。

李思川做着这番小手脚,保时捷已经停在了一幢奶油黄的西班牙式住宅前面。美女说到了,请他下车。李思川那个抖哦,从头皮到神经,从心理到脚步,差点连声音都抖了。他礼貌地赞她的房子如何漂亮、装饰如何到位,夸了足有五分钟。毕竟这是他熟悉的邻域,不会露怯。

硕大的屋子里没有旁人,那些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暂时还没出现,李思川稍稍放点心。

美女把他带到书房,书桌上是一台巨大的苹果机。李思川又在心里打鼓,心想老子对苹果机不熟啊!一开机,鼠标一晃,是XP和苹果系统互切,马上心里欢呼,从如来佛祖谢到基督耶稣,再到玉皇大帝的老婆他的天妈。

李思川两分钟就下载好了PPS,问:“要看什么电影?”

“《卧虎藏龙》。”美女说:“我一直对神秘的中国文化和功夫有兴趣,就是找不到路径,这下好了,有你来教我,我就能看懂了。”

这样看来,他在Twitter上大吹大擂还是有点功劳的。李思川看了一眼美女,心想,“这就是你找上我的原因吧。我就是那通往神秘中国文化和武侠世界的路径。中国人、穷学生、英语过得去、交流无障碍。不过我长得很武侠吗?为什么认定我懂功夫?”

李思川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除了熟读金梁古温黄外,平江不肖生、刘白羽、王度庐等老一辈武侠作者也还真是知道一点的,不至于人家说个《卧虎藏龙》,他除了西递宏村的徽派建筑和风水龙脉就一无所知了,美女找上他算是找对了人。

《卧虎藏龙》没一会儿就下载好了,两人坐在一张长沙发上看。看一段,李思川解释一点,说得口沫横飞的。他把原著者王度庐这个人的生平和其他作品也介绍了一遍,以及《卧虎藏龙》的上篇《宝剑金钗》和下篇《铁骑银瓶》的内在联系。

正说得口干,美女就体贴地送上了一碗酒,清酒。美女说:“你不善喝酒,试试这个。”

酒入喉咙,迷离梦幻,李思川看到眼前姑娘艳丽无双,只觉得此女甚妖、甚好、甚美,他日可共巫山阳台。

李思川这时候想的还是他日,美女却不这么想。她借递酒的机会,坐在了他的身边。趴在了他的腿上,娇嗲地问:“我可以在这里看吗?”

李思川脑子“嗡”一下子就乱了,铁骑和银瓶到底是什么关系讲了三遍都没讲清。他居然不解风情地问:“看完电影要一点多了,我怎么回去?”

美女说:“那就不回去了,睡在这里。”说着就爬上他的大腿。

这是李思川看过的最糟心的电影,不在于腿上趴着个人,不在于此人甚美,而在于他透过厚棉布牛仔裤感觉到,对方真空。从没想到牛仔裤这么厚居然如同无物,大腿上的皮细胞居然这么敏感。以前那么多的女同学、师姐师妹们的亲身教导都没涉及这一层,再多的实践经验都不够用,一个姑娘是一个姑娘,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就没个一样的。

他低头看她,她抬头看他。那么多的好莱坞文艺片是怎么教的?当美国人和你四目相对时,不要犹豫,吻上去。李思川既然是来美国接受教育的,那不管是教授的建筑学,还是好莱坞的爱情学,都一股脑儿地接受下来。

他眼睛一闭,吻了上去。双唇相接的那一刻,李思川终于相信这就是一场艳遇,不是别的阴谋诡计,例如割个肾什么的。

那什么,多少枯坐书斋的书生发白日梦,不就为了这一场艳遇吗。李思川放下心防,想,今晚就不回去了。

那叫一个风光旖旎哟。

但舌头接触的那一刻,李思川突然想到她今天先是迟到,然后在酒店嫌东西不好吃,要换一家酒吧喝酒,之后邀他回家,又是修电脑又看电影,直拖到这关节上,都晚上十二点了,他早就回不去了。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草蛇灰线,伏笔千里。

他少不免心防又起。不过等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确认了大腿的感觉,心防又下去了。

他不亏啊,那至少得是D杯啊。

李思川躺在霍小钰的水床上,厚颜无耻地讲着他的艳史,讲到这里,停了下来,问:“你信吗?”

小钰撑着下巴,眨眨眼说:“听上去像天方夜谭或是聊斋志异。也许是你自夸,也许是你从网络上看的段子或是编的故事,好骗我放松心智,以如你的愿。你说个具体的,我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具体的……好吧,这个够不够具体。”李思川换个姿势,人就在水床上载沉载浮的,“第一回合下来,她说,她以前有过几个男友,都是白人。本来以为亚洲人的小,做了思想准备,谁知刚才一下子,有顶到肚脐的感觉。”

他色眯眯地看着小钰,恬不知耻地问:“你觉得呢?”

小钰没有告诉他她的感觉,而是问:“你听了这话后,做了什么?”

“我先一身冷汗,没想到会被用来和白人比。后来借故跑到卫生间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翘了大拇哥,说:‘哥们,好样的!你为国争光了!’”李思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嗯,你可以再去夸自己一次。”小钰似笑非笑地说。“不过要修正一下,不是为国争光,是为洲争光。你已经走出中国,走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李思川俯身看着身下的她,用“谢耳朵”的语调和口气问:“这是讽刺吗?”

“是。”小钰十分肯定地说,又问:“后来呢?”

“后来我就过了这样一段神仙般的日子。每天放了学有跑车来接,然后吃饭、喝酒。吃遍旧金山各种美食,喝过新大陆各种美酒。”

“酒池肉林。”小钰加个注脚,“你的‘含羞草’就是这么学来的?”

李思川咬她一口,“然后看电影,去她家,交活儿。我活儿交得不错,你说呢?”

“神仙一般的日子你过了多久?”小钰没回答,反而问道:“怎么又分开了?”

“三四个月吧。后来她就不再来找我了,不过给我发了封邮件,说我们不合适,她比我大五六岁,不过我真没看出来。她说我像个弟弟,不像个男友,就此算了吧。我非常伤感,也回了她一封信,好几千字呢,说感谢她对我的各种友爱。过几天她又回了我一封信,说看了信很感动,愿意认我为弟。”

“再后来呢?”

“没有了,一旦做了弟弟,就真的彻底结束了,连邮件也没有了,更别说其他。后来我毕业了,就回来了。甚惆怅。”李思川想起来颇为惆怅,“你说我这是被富人包养了被玩了一回,还是刘阮入天台山遇到仙女?”

“这要看你觉得是被包养有面子,还是觉得谈了个跨界的恋爱有面子。”小钰冷静地分析说:“换言之就是,你是要感情至上,还是想当个物质男郎。”

李思川觉得很有意思,他说:“你这是在为我找借口开脱吗?这是不是真爱?”

“哦,我是觉得你是夸耀你自己,很有女人缘,很男人,很纯情。”

李思川听到“纯情”两个字,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嗯,你刚说到刘阮入天台遇仙女,那其实就是男版的被包养记。为什么只有女人被包养的说法?这不是歧视男性相貌上的劣势吗?我选有面子版,这说明我够靓仔,她也不吃亏。还有,为什么没有女性版的遇仙记?”

“有,不过换了一种形式,她们遇完仙,回来就说踩上巨人的脚印、吃了某种果子,或是误吞了鸟蛋,生下禹啊弃啊的三皇五帝们。”小钰拽起文来,“女嬉食薏苡而生夏祖禹、简狄吞鸟卵而生商祖契、姜嫄踏巨人迹而生周祖弃。《春秋公羊》里说‘圣人无父,感天而生’,这说明圣母都遇仙了。耶稣也是有母无父,无沾受孕。可见中外皆同。”

李思川愕然,“那是她们比较会吹牛?还是我们吃亏了?”

“人家遇仙了,有证据留存于世,你们遇仙了,能留个什么纪念品?衣云餐叶,蕉碎絮蒸,并腾腾而去。性别上的优劣势,是性别注定了的,你不能强求。”小钰用了一段聊斋里的典故。

“女性能生育,确实是优势。”李思川说,“不管进山遇个什么仙,脚板仙也好鸟蛋仙也好,都能成为祖龙之母,倍儿有面子。”

“是吧,面子很重要吧?所以我问你,是要面子说,还是纯恋说。”小钰离他远一点,像是在评估他,好给他打分。

“今晚算不算遇仙?”

“不算。男人一遇仙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要遇仙。”他把她拉回怀里,笑说:“你就认领了我吧,让我不再是流浪儿一个,省得我在外面乱撞,总有一天会遇到危险。目前看来我运气还算好,有惊无险。”

“你不是风流史很多,才讲了一个吗?要是被认领了,将来就没有风流史可续写了。”小钰讪笑着打趣他,挠挠他胸,他马上像通了电似的哆嗦了一下。

“是你先逼问我的风流史,我吃打不过,只好招了。人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老实交代了,却落得个被你奚落嘲笑的下场。”李思川觉得被骗了,“大鸣大放大字报可不行,引蛇出洞这种招数,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咦,你难道不知道,女人逼问风流史是不能交代的吗?一定要咬紧牙关死不承认,说从来没有过女友,这一辈子都守身如玉、目不斜视,就等着逼问者的出现。要知道一旦承认,就是罪证,你为什么要承认呢?”小钰在他胸前画个巨大的问号,“你说吧,为什么要承认呢?是不是虚荣心作祟,想夸自己走出亚洲,走向世界?”

“第一个问题,我意志薄弱,一见美女就不会思考了。何况你用这样的姿势逼问,我是坚决、一定,要招的。”李思川老了脸皮说:“至于后一个问题,我觉得作为一个学生,要有求知的欲望和勇气。答案我是亲身验证了一回《金瓶梅》里的五字真言。”

小钰把手摆在脑边,做出思考的样子,问:“‘潘驴邓小闲’,此事古难全。愿闻其详。”

“她觉得我潘,不然不会主动找上我;驴,上面已经说过了;她邓,总要有一个是邓对吧?我小,特指年龄,我当时比她小;闲,我是学生,当然再闲也没有了。”李思川掰着指头数完,问她,“你认为呢?”

“你说的几条我都赞同,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事情是在发展的,就‘小’字而言,你现在不是年龄小,而是真的做低伏小,‘绵里针忍耐’工夫甚好。”

李思川收起一脸的无赖腔调,正经地问:“你是明白的是吗?”

“是的,我明白。”小钰也收起调笑的神情,攀着他的脖子吻他,“谁没有几段过往?只是别人不如你离奇。别人的故事,不过是忍耐不下去。比如有的人身上有浓重的尼古丁味,有的人同时有好几个同居密友,有的人,纯粹是腔调难看。”

李思川回吻她,手抚着她的裸背,轻轻地摩挲。

“小钰,我不会。”

“我知道。我以前说过,你德能兼优。你相信你有德有能,我相信我的眼光。”小钰用手指描着他的眉眼,“我要你站在我身边,不管旁人说什么。”

李思川抱着她轻轻摇,就像在摇晃一个婴儿。他想,小钰真的是一个狐女,身后全是谜团。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交代了她的情史,比他的长篇累牍,不知简洁了多少,却又讲得清清楚楚。

就他翻阅网络得来的信息,他知道她订过两次婚,然后又是她单方面提出解除。就像她说的,他知道的,不过是她想让他知道的。作为集团企业的继承人,如果不想让这样的花边新闻留在网络上,只需要让公关部门花钱删除就行了,而她却留了信息让他自己去查。她不想瞒着他。每个人都有过往,现在的模样,由过去的点滴塑造而成。

因为有了那一段“刘阮入天台”的故事,李思川有些顾忌再次陷入那样的境地。他还有点自知之明,自觉还没有“潘”到那种程度。先有Iris,后有霍小钰,都看中了他的容貌。何况他和小钰的故事有所不同,是他先认准了小钰,厚了脸皮去搭讪,逼人家自认霍小玉,就因为他姓李。

在他知道小钰的身份之后,他想过要和她分手。像他们这样身份地位悬殊的两个人,分手是唯一的下场。他有意和她生分,小钰也感觉到了。所以她说,“思川,你真经不起考验。”不过也恰恰是有过这样的经历才让他明白,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不进则退。

女人要的是男人改变她的生活,而不是跟着她走。跟着她走,就成了她的弟弟,死路一条。带领她走,她就是妹妹。妹妹和弟弟是不一样的。弟弟就是弟弟,没有第二层意思;而妹妹,所有中国人都知道,妹妹等于情人。

就像著名的宝黛钗三角恋,从一开始,薛宝钗就输了。贾宝玉于她,是宝兄弟;而于林黛玉,他是宝哥哥。不用说都知道,谁亲谁疏。

在他年轻的时候,需要认知这个世界,从学校里学专业知识,从社会上学人际关系。以前的历任女友,都是他的老师,就是为了教会他,在适当的时候,遇到了适当的人,要勇于出手,敢于承诺。

他克服了心理障碍,过来找她。他可以视金钱如粪土,但当金钱和小钰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可以兼收并蓄。就看他把重点放在哪里。在他第一次见到小钰的时候,就认定了她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那她有没有金钱,他都可以漠然视之。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才可以大度地说:“把车钥匙给我,以后你的车,都由我来开。”

稍稍狷介一点的,会假装清高,你开你的莲花跑车,我开我的科帕奇;稍稍贪婪一点的,会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客套地说:“你累不累,要不换我来开?”

只有真正不在乎的人,才会大手一挥说,统统端上来,我挨个试。

他有他的德操,她有她的眼光。各人有各人的自信,才可以心无芥蒂,谈婚论嫁。

只是她还有她的秘密,她暂时还不想说。而他也不会去问。

她向他求婚,邀他共赴云雨,装作刁蛮任性,逼问他的风流史。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告诉他:她有过三任男友,订过两次婚。解除的原因各有不同,第一次是对方有烟癖,她不能忍受;第二次是对方花心,同时有好几个女性朋友;第三次是对方各种不合她的意,横看竖看不顺眼。

她把她认为他该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并且要求他,站在她身边,不管旁人说什么。

小钰这个人,外表柔弱,内心坚强,且行事杀伐决断,快意恩仇。李思川觉得,如果说他上一次是走进了聊斋里,那这一次则是走进了武侠的世界。小钰就是屏幕里的玉骄龙,敢爱敢恨,无所顾忌。

小钰的家在浦东滨江公园边上一处高档住宅区里。这个楼盘当年发售时曾轰动上海,原因除了贵,还有就是宣传文案上有一条:用美金结算。

当年的盛况李思川不知道,他那时还在美国当一名穷学生。眼下他跟着小钰在这里出入,光看看停车位上停的车,就恍惚有一种不在中华大地上的错觉。

站在小钰的客厅阳台上,隔着黄浦江,可以看到对岸著名的外滩建筑群,所谓的万国建筑博物馆。李思川在第一次看见这一片无敌江景,除了“啊”一声,竟说不出话来。对岸璀璨的灯光勾勒出的城市轮廓线,那是在图片和电视里才有过的,没想到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虽然他以前也曾多次到过上海,外滩的建筑群也曾仔细观摩过,但在这个角度,其冲击力,仍是非同一般。

小钰冲着对面,点一下头,笑说:“光污染得厉害是吧,在这里,连星星都看不见。”

李思川抬头看天空,确实,满天的星星在这样的城市照明映衬下,黯淡无光。他听她嘲弄的口气,便问:“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住这里?”

“我努力摆脱家庭的控制,一个人住在外边,条件就是要在父亲提供的房子里住,这里,还有北京那里。他认为我一个单身女子住在这样的城市里,在他势力不到的地方,除了这种门禁森严的住宅,别的地方,他不放心。”小钰第一次谈起她的家庭,口气却有些不快。

李思川不明白她和她父亲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只好说:“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在外,小心些也是对的。你父亲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你又年轻、又漂亮,满身尽带黄金甲,走到哪里都像一棵圣诞树,闪闪发光,当然引人注目……”

他话还没说完,小钰的粉拳就挥了上来,李思川任她打,嘴里还叫道:“重些重些,你多来两下,我就不用去泰国体验马杀鸡了。”

笑闹一阵,李思川问:“你父亲管你管很厉害?”他很担心这位富豪丈人不好对付,万一要是嫌他太穷,不合格当郁家的女婿,李思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钰皱了皱鼻子说:“中国黄金总公司总部在上海,全中国的黄金贸易都由这间公司出入,我做黄金首饰,当然要把我的设计公司放在上海了,我自然要住在上海。晋江那地方,咦,我算是怕了他们了。我要是不逃出来,得活活被他们闷死。”笑一笑,拉着他的领子说:“有你我就不怕了,你得当我的后盾。”

李思川当即拍胸脯说:“后盾算什么,我还可以当你的挡箭牌。有困难我上,亨福你去。only you……”

小钰的这套住宅有四室两厅,她一个人住,请一个钟点工为她打扫。李思川在这里,住得十分自在。他既然已经过了那一关,就不再把两人间的距离放在心里了。

客厅和卧室布置得并不十分女性化。小钰有极好的美术功底和艺术欣赏品位,客厅的一面墙上,挂的是她自己的作品:一幅珐琅仕女图。这样一幅作品,这样的尺寸,少说也值二三十万元,如果起拍,几十万元也不止。小钰说做这个太费神了,画一幅要好几个月,烧制又容易出次品,好几幅作品里才能挑出一幅精品。如果成了名家,拍得起价,一幅拍过百万元,方可以此为生。李思川只能用“叹为观止”来表达他的仰慕之心,换来的是小钰的一个白眼。

有一间朝西的房间作为她的工作室,堆满了画册图书和草稿,那个零乱度,和李思川的书房有一比。他见了这间房,才觉得和小钰有共通处了,原来她正经做起事来,也是这样不顾形象的——他生怕看见一个万事都细致到一丝不苟的人。

还有一个让他心花怒放的是,在和小钰同床共枕的几天中,她的娇媚和生疏都让他喜欢。有次他换了一个别扭的姿势,小钰勉为其难地达到了他的要求,却皱了眉埋怨说:“这个样子你都想得出来,是不是AV看多了?”

李思川正在兴致头上,得意地说:“那是,我看的AV,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阵势没见过。我有过的姑娘……”说到这里,知道得意忘形了,忙住了嘴。

小钰嗤一声笑说:“李思川你耍流氓。你的风流史,罄尽南山之竹也写不完,我都懒得过问了。”

“你说我耍流氓,”李思川用标准北京人的说法说:“耍的就是流氓。”耍了一阵流氓,歇口气,又用极尽诱惑的口气说:“你问吧,求你问吧,你问了,我才好说,不然,就成存心显摆了。你骂我一声流氓,我就耍一阵流氓让你骂,绝对不会让你口说无凭。你看,我是多么言听计从的好孩子,我们又是合作得多么的亲密无间。”

小钰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伏在枕头上故意气他说:“我才不问呢,这有什么好问的呀。我大人有大量,眼不见心不烦,耳不闻气不生。”

李思川却说:“那换我问你好了,你不是订过两次婚吗,那两位有没有我这么生猛?”

小钰回眸看他说,“这下你可真的是在耍流氓了。”

李思川歪头看她,吃惊地说:“你是说我前面那阵工夫都白做了?那么辛苦都不算是流氓?你真挑剔,口味真奇特。”

小钰再次被他逗笑了,她侧转身扭着腰屈着手臂钩住他脖子,赞他说:“蜜糖,你真甜心。”

“又一个佐证,说明你口味奇特。”看她的姿势实在别扭,李思川换了一下位置。“这下行了吧?”

小钰躺得舒服了点,肯交代了。“你别以为我订婚次数比你多,就阅人无数?我肯订婚说明我有责任感。不像你,只是玩。”她笑一笑,又说,“你说那两位吗?我要是能受得了他们靠我一尺近,就不会取消订婚了。”

李思川愣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一事来,一拍脑门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小钰问。

“怪不得你要先尝试一下。”他俯下身去吻她,细细密密地吻,就像他们的第一次亲吻,温柔,试探,小心翼翼,然后慢慢加深,加重。玩笑的气氛挤走,剩下的只是把全部的感官沉醉在对方的唇舌间。

小钰挺起腰背用尽气力贴着他的胸,在他唇齿间呢喃,耳语说:“明白了?”

“你肯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也是因为我过得了你那一关是吧。靠近你一尺以内。”李思川想起他们第一次认识时他邀她跳舞,舞曲的节奏是慢四步,可以让相拥的两个人缓慢地接近对方。一支半舞曲,有六七分钟那么长,足以让一个人决定,是不是要和面前这个人试一下了。像她这么挑剔的人,怎么可能让身上有浊气嘴里有口气手上有汗湿的人碰她?李思川庆幸自己是个爱清洁的人,从大学时代就养成的一天两次淋浴的习惯,终让他获益。

“你调酒的手势不花哨,但干净利落。”在这个夜晚,小钰向他倾诉她对他的爱恋,“你身上有好闻的松木香味,是洗浴之后的肥皂香。我讨厌男人身上有香水味道和别的任何味道。”

“我们算不算一见钟情?”李思川被她赞得飘飘然,“第一眼你就觉得我不错,是你先来搭的讪。”

“谁坐进餐厅酒吧不是先招呼服务生来杯水啊。”这次小钰不肯承认了,“这个不算的。”

“一见钟情总算吧?”李思川偏要她承认她当时就看中了他。

第一印象很重要,基本上就决定了最终的结局。以后的每一次,都不过是为这个决定加分或者减分。那天晚上他死皮赖脸地睡上她的床,一定是给他加了分。他洗得香香白白的,全身上下,除了一身肥皂香,就没有别的了。那是玛丽莲·梦露的招牌啊。

他哈哈哈大笑三声,笑得十分畅快。小钰听他笑得莫名其妙,问他笑什么,他在她耳边把他的心得讲了,小钰听了握了粉拳捶他,咬着他的肩头笑得直打战。

李思川十分享受她的颤抖,又极尽流氓之能事,狠狠耍了一回方罢。想起一事,又问:“既然看不顺眼,为什么要订婚?”

小钰反诘道:“为什么要争取婚姻自由?当然是因为不自由。”

“哦,我又明白了。富豪人家的婚姻,和皇家婚姻一样,都是为了利益才结合。家里给安排的?”李思川都快成个大明白了。

小钰“嗯”一声,脸上有不快之意。

“所以你变着法儿的折腾,为件婚纱飞两次意大利,就是要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人家不领会你的秋波,你只好自己提出解约了?违约金是多少?”李思川问。

小钰又赞他,“亲爱的,你真聪明。”却不回答他后一个问题。

李思川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件婚纱呢?你不会穿着那件婚纱嫁给我吧?”

小钰瞅着他笑,说:“不会。那件婚纱我在一个拍卖会上卖掉了,卖的钱捐给了郁氏出资办的养老院。”

“好姑娘。”李思川赞她。

“嗯,我是。”小钰一点不谦虚。

李思川发现小钰越到晚上越精神,多晚她都可以陪着他聊,兼各种他想得出来的消遣。她对他的要求千依百顺,像是新到一处旅游胜地般的新奇,带着无穷的好奇心。对她的这一点探索精神,他是十分赞赏的。

每次他们探索过后,她会沉睡过去,有时半夜醒一醒,有时一夜睡到天亮。醒来,她会抱着他温存良久,戏称他是她的安眠药、安睡枕。她的床是一张巨大的水床,恒温的设计,荡漾的感觉,体贴地托着她,却让他有些吃力。有一次他略抱怨了一句,小钰说,“那你睡地上吧,地上硬。”一句话,噎得他无话可说。

小钰也知道把话说重了,忙说:“那我在旁边房间给你准备一间?”

李思川瞪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我们分房睡?还没结婚就分房?还是以后都要分房?这个要说清楚,我娶老婆,可不是想晚上一个人睡觉的。”

小钰说:“对不起。”李思川改了口气,说:“就是这床真的软了点。你在北京的床不是挺好的吗,用那种不行啊?”

“北京的公寓有中央空调,用那种床垫当然就行了,上海冬天这么湿冷,这屋子当初装修时没装地暖,空调风吹得我头痛,关了又冷得刺骨,没这个我没法睡。”小钰耐着性子解释。

李思川忙说:“那是你以前都一个人睡,当然冷,以后有我给你暖被窝,你就不会说冷了。”

小钰笑一笑,不再争这个话题,但第二天一早,就有家具公司的人上来,把旁边一间客卧重新布置了。偏硬的床垫,深银色夹灰的床单被套,全然是男性化的色调。工人撤走旧家具后,钟点工清洁了房间,小钰把他的旅行箱拿过来,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挂好。

李思川这天是出去见了两名猎头,他想换工作。回来洗了澡,披了浴袍到小钰卧室边的步入式衣帽间,才发现他的衣服不见了。他扬声叫小钰。小钰进来,说:“你的衣服我都放在那间屋子里了。”

李思川疑窦丛生,过去客房一看,满心的不愉快,差一点就要发作出来。

小钰看出他不高兴,上去抱着他,吻他浴袍领口上方裸露着的一块胸说:“别生气,我就想你能睡得舒服些。我的床太软,给你准备个硬的。啊?好不好?”

李思川面对她这样的美貌“潘”颜和屈意“小”态,有委屈也不好开口了。

小钰还在逗他,说:“还生气呢?脸拉得这么长。爷给妞笑一个?”李思川听了,差点就绷不住了。小钰又说:“那妞给爷笑一个?”说完就露出一个卡通式的笑容,还夸张地眨了眨眼,两粒小小的米窝在嘴角忽隐忽现。

李思川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磨着牙床,说:“那我还真不跟你客气。”一把抱起她,扔在她身后的床上,扑上去说:“新刀要祭刃,出征要祭旗,新床当然也要个妞来祭一祭的,爷我也就不挑了,就你了吧。”

祭完了新床,李思川也累了,翻身就睡,没想起要吃晚饭。半夜睡醒,小钰不在怀里,又觉得肚饿,出去找她。

卧室和客厅都没人,李思川在她的工作室里找到她,她靠着窗户站着,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听他进来,她回头看着他笑,问:“饿了吗?这里有吃的。”

“是什么?”李思川问。

“红酒和cheese,传说中的减肥食品。”她拿一片面包夹了一片cheese递给他。

李思川接过来咬一口,在她杯子里喝一大口酒,笑说:“这个是减肥食品?那我得多来几份。”

小钰果真又做了两片芝士面包给他。李思川吃着,问:“怎么半夜一个人在这里,还是生我的气?”

“不是,”小钰摇头,“我忽然来了灵感,画了两幅稿。”她指一指桌子上的画稿,“莲花和鸳鸯,做成对牌,新婚夫妻一定喜欢,亲戚朋友也可以买了当礼品送。”

李思川取过来看,被简洁的线条和画面的精妙吸引,大赞说:“好,漂亮,我都想买一对送老婆了。怎么想出来的?难道我拿你祭刀祭旗激发了你的灵感?这方形的牌,意示是一张床?”

“呸!”小钰啐他,“真流氓。”她伸出小手指头,用指甲划着线条,“你没看出来,我这是借的‘春山秋水’玉牌的设计?当然你也有一定的贡献,作为一名牺牲者,第一对牌的样品做出来,我就送给你好了。”

李思川仔细看了又看,收起玩笑的口气,正经说:“你一说,我觉得有三分像了。不过买黄金的人,未必知道什么是‘春山秋水’,你借鉴一下,也不要紧。取了名字没有?”

“取了。”小钰指一指窗外的月亮,“月光爱人。”

她的工作室外有一方小阳台,朝西,避开了对岸的灯光,夜过半,有月光洒进来。

月光爱人。

李思川要说傍晚回来时还真有一点怨气的话,听了这个,那点怨气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倒满酒,自己喝一口,递到小钰的嘴边,喂她喝一口,说:“敬‘月光爱人’。”

小钰喝了酒,取下他手里的酒杯,放在一边,搂着他的脖子,哼着曲子,和他在月光下慢舞。

“我醒来,睡在月光里。”

“下弦月,让我想你。”

“爱人心,沉入海。”

“带我去,把它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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