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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小朵顾诺一《一朵时光轻流年》全文完整版阅读第7章

2021-03-15 02:39:51 作者:若善溪
  • 一朵时光轻流年 一朵时光轻流年

    原本是童星的阎小朵,在十八岁以后竟然从白天鹅变回了丑小鸭,可爱喜人的模样最终被时间消磨成一张柿饼脸。不过生活还是愈加的不幸,她高考失利,本就不爱学习的她混迹在各个剧组跑龙套,套近乎,做一切还和原来沾边的事,她有一颗清傲的心,源于幼时的骄傲。在狼狈中,竟然偶遇了曾与他幼年一起主持电台的童星顾诺一,顾诺一亦如既往的干净帅气,还有不变得人气。阎小朵为了再次重回荧屏,便不断的靠近顾诺一。在此间,阎小朵认识了旅居画家。缘分从那张很丑的肖像画开始,但何逐的身份却又令她迷惑不已。通过何逐的帮助,阎小朵重回娱乐圈,却因为一系列事件被雪藏,而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是顾诺一的母亲,阎小朵陷入了事业和情感两难的境地。何逐再次帮忙,阎小朵有了开演唱会的机会,可在演唱会的舞台上,她却失声了。这原来是何逐的报复。阎小朵对自己这些年所走的路进行了反省,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在娱乐圈生存,便退居幕后,生活恢复平静。何逐离开中国,顾诺一找到隐居的阎小朵,平和之中,两人牵手。

    若善溪 状态:已完结 类型: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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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时光轻流年》 章节介绍

若善溪所创作的《一朵时光轻流年》每一笔都值得推敲,文笔极好,喜欢青春类文章的朋友不容错过。阎小朵顾诺一形象塑造的很成功,下面是第7章内容: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地溜走,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十几天。阎小朵很容易迷恋一个地方,在城市间辗转总有不舍的东西......

《一朵时光轻流年》 家在云端,风吹而散 在线试读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地溜走,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十几天。阎小朵很容易迷恋一个地方,在城市间辗转总有不舍的东西,如乌镇的古朴静逸,上海的时尚繁华,北京的宏伟开阔,这一次是海南的浪漫多情。她很想一直这样下去,但是顾诺一说元宵节在家里过才好,所以还是离开了。两个人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他们隔着扶手十指相扣,阎小朵一侧目就可以看到顾诺一嘴角浅浅的梨涡,她从来不知道幸福可以这么简单,简单到只有一个微笑,一个眼眸。

短暂的旅程过后,没想到一出机场就遇到了疯狂的狗仔队。镁光灯不停地闪烁,阎小朵害怕地向后退着脚步,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顾诺一转过身瞧着三米开外的阎小朵,伸出了自己的手,“快过来,走那么慢是不是想让我抱着你走?”

阎小朵就站在原地,身旁经过一波又一波的旅客,“诺一,你先走吧,我自己能回去,这样一起出去不太好。”虽然他们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前,但没有实质的画面,放在媒体上不过是捕风捉影。她一直都记得小雅的那句话,不要给顾诺一添麻烦,更重要的是,薇安依旧是顾诺一媒体前默认的“女友”。

顾诺一无奈地摇摇头,他折回去拉住了她的手,阎小朵还是不停挣脱着,“外面有很多人。”

“再不听话就亲你了。”

阎小朵果然不再反抗,她扭扭捏捏地和顾诺一并肩前行,可她除了低着头什么都不能做。顾诺一拉着行李箱穿过接机的人群,也穿过隐藏在其中的狗仔队。顾诺一没有惊动任何人来接他,两个人上了计程车。坐在车上的阎小朵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的感觉真是如坐针毡。

“先去看看阿华,之后就回家。”

阎小朵点点头,她早就想去看阿华了,但却说不出口。顾诺一是打点过的,阿华并没有受什么罪,只是见了阎小朵有些激动,买了些吃的东西,又留了些急用的钱他们便离开了,阿华还要待上几天才能出来。临走时,阎小朵的眼眶有些微红,因为阿华说,他从来不后悔去捅那几个人,因为他们是人渣。

或许这就是朋友,即便他有无数的缺点,即便他让你恨得咬牙切齿,可总有一个理由让你无法放弃他。

他们依旧坐出租车,只不过顾诺一和司机说的并不是家的地址,车越走越远,阎小朵有些诧异,“诺一,不是回家吗?”

顾诺一笑而不语地摸着她有些冰凉的脸颊,阎小朵便也不再问。车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他们走了进去,是一座一座的独立小别墅,在最里面的那一处停下,门外的松树上还挂着未融化的积雪。这里很安静,在蜿蜒的小路上时不时走过巡视的保安。

顾诺一把冰冰凉凉的钥匙放到了阎小朵的手心,阎小朵有些迷惑。

“这个是上次就要送给你的礼物,快进去看看吧。”

打开那扇门,门里是早已装修好的家。阎小朵不免惊叹,这房子真好,她以为见到的只是毛坯房,没想到入了眼便是如此精致:有吊顶的水晶灯,精美好看的壁纸。她还记得顾诺一曾说,这个房子是留给她来装修的,亲手推开的幸福又回到她的身边,感觉只是负罪的不安和忐忑。

“到楼上去看看,看看厨房还有卧房,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地方。”

顾诺一的声音能隐约听出些自豪,阎小朵摸着白色木质的栏杆却没有再上前一步,“诺一,还是那句话,为什么是我?即使你只图一时的欢愉,其实我也不怪你,我只是想听真心话。”

顾诺一脸颊上的梨涡瞬间消失,他不知道阎小朵的内心为何如此卑微,他只是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为什么是你?我也不知道,或许脑袋发烧烧坏了,或许神经搭错了,反正就是看你顺眼,再说了这根本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报恩的小女子都是以身相许,哪还管恩人爱不爱她,爱她多久?”

阎小朵嘟着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顾诺一瞧着她撅起的嘴不由凑了上去,一个甜蜜的吻驱散了心头所有的疑惑。

这个小区很注意保护业主的隐私,小区里有专门的超市,打一个电话就可以把想要的东西送上门。他们足不出户便获得了食材,阎小朵系着围裙烧菜,顾诺一就靠在墙壁上观看。他最喜欢这个样子的阎小朵,这个时候的她少有的温柔和专注,顾诺一心头浮上些戏谑,“你们女人有句话叫‘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所以笨笨,我这个人也一样,用美食来诱惑我,给我做一辈子的饭,我就被你牢牢地攥在手掌心了。”

阎小朵听闻笑着翻着锅铲,“只怕你会有厌烦的那一天。”

厨房里是蒸腾的水汽和飘散的香味,这样的温馨阎小朵也很满足,这会不会是因祸得福呢,因为雪藏才捡回了曾经后悔遗失的东西。

阎小朵做饭的手艺很好,一个小时就能张罗一桌的菜,很简单的家常便饭却是顾诺一的最爱,味道还是其次,他只是喜欢看厨房里的烟雾缭绕,喜欢听抽油烟机嗡嗡的响声,在顾诺一的心里,厨房里的聒噪才是家的感觉。可以前的Vivi不会做饭,她也不喜欢请保姆,两人生活在一起时大多数时候是下馆子,或者泡一碗面。

“怎么不吃呢?味道不好吗?”阎小朵见他有些失神便说,“这个可乐鸡很好吃的,你尝尝?”

顾诺一夹了一块给阎小朵,“小老婆,先犒赏你。”

阎小朵的脸瞬间成了映山红,她用筷子戳着米粒,“这个称呼好奇怪……什么叫小老婆,难道还有大老婆?”

“你计较的还真多,古时候的小老婆最讨家族老爷的喜欢,这可是最好的称呼。”

阎小朵听他这么戏谑的说法,也开起了玩笑,“是,老爷,我是顾老爷家最得宠的小老婆。”

愉悦的气氛被一个电话打断,顾诺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用扩音器接听了电话。电话里的内容令阎小朵不安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和公司打招呼你就谈恋爱了?报纸上、杂志上、网络上全是你和阎小朵牵手的照片。知不知道公司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虽然语气平缓,但听得出来怨气是被刻意压制下去的。

“我不想生活工作混为一谈,自由本就少得可怜,如今连和谁在一起都要干涉,我无法接受。”

顾诺一总是特殊的,因为Vivi也因为顾家,所有的人都给足他面子,但这样肆无忌惮的反驳还是令阎小朵出了一身冷汗。

经纪人长久的沉默之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薇安怎么办?你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戏,让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

“我没有演戏,阎小朵是我选择要一起生活的人,薇安的事全部推在我身上好了,博得众人的同情不是更有利于她的发展吗?”

一场对话就这样结束了,顾诺一又恢复了轻松的神色,“讨人厌的电话,我已经关机了,小老婆我们吃饭吧。”

阎小朵看着顾诺一津津有味地吃着饭,心里有些堵,“我拖累你了,其实你不必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

“知道吗?Vivi就是这样丢了顾西梁的,我这样做是希望我们谁都不要退缩,只有被逼上了绝路才会知道有多爱。”

阎小朵的眼睛酸酸的,顾诺一做的事这么决绝,从不后悔从不退让,而她却总是躲闪总是害怕,她仰着头给了顾诺一一个明媚的笑容,“我懂了,我们谁都不退缩。”

外表光鲜的人,只有偎依在一起才会感到温暖,两个人的元宵节已足够圆满。阎小朵喜欢主卧里的那张大床,房顶有粉红的纱帐,这可不是顾诺一的风格,她认识的顾诺一偏向于简单的搭配简单的色彩。顾诺一看出了她的迟疑,只是笑着揽她入怀,“生活总是要有情调才好。”

虽然床很大,但他们还是紧紧相依,穿着同款的情侣睡衣,躺在床上就能看到窗外的礼花一朵一朵绽在天际,顾诺一的家里还是没有有线电视和网络,阎小朵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笨笨,给我生一个胖娃娃,用来巩固你小老婆的地位。”

阎小朵挣脱了他的怀抱,“胡说什么呀,才在一起几天就谈论起孩子了。”

谁知顾诺一翻身把她固在了身下,“几天怎么了?几天我也有当爸的权力。”

“还没结婚呢怎么能要孩子,胡言乱语的。”

“结婚就给我生吗?我说生十个,你可不准停。”

生十个的是猪妈妈,阎小朵虽然翻着白眼,但心里比蜜都甜。

第二天一早,阎小朵便被顾诺一吻醒了,他在她耳边不停地呢喃,“小老婆,快点儿起床做早饭,顾老爷饿了。”

阎小朵下厨熬了白米粥热腾腾地端上来,几个馒头外加一碟咸菜,简单却是最可口的早餐,吃饭时阎小朵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诺一,你的偏头疼好点儿了吗,最近的精神状态不错呢。”

顾诺一用勺子搅拌着有些烫的清粥,“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休息好了就没事,快点吃,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吃过早餐的两个人离开了小区,一路奔向汽车城。

“诺一,你要换新车吗?”

“你总是到处惹麻烦,开着跑车帮你处理很不方便,所以还是换一辆越野吧。”

阎小朵听他这么说有些失落,“对不起,是我总是不省心。”

顾诺一揉了揉她的头发,“逗你的,现在的跑车是两座的,你以后生了孩子,他们坐哪儿啊?所以换新车十分必要。”

这个回答比前一个还要让阎小朵纠结,顾诺一的想法奇奇怪怪,她是无法理解了。

汽车城里他们在几家旗舰店里辗转,最后挑了一辆排量还算小的路虎,几天后提车。

“这个车给你开,女孩子开越野视线好些。本来想买更好一点的车,但是买房子我用了全款,再加上装修已经没剩多少钱了。”

顾诺一边开车边向阎小朵解释,但是在阎小朵的眼里,路虎和劳斯莱斯没多大的区别,都是她买不起的,“其实,买个十几万的代步车就挺好,阿华的那辆比亚迪我也能开,车钥匙还在我这儿呢。”

“和我在一起怎么能让你受委屈?我负责养家糊口,你负责做饭生娃,分工协作互不干涉。”

老天,又绕到了生娃上,阎小朵叹了口气,好像她和顾诺一在一起除了生孩子已经没有什么正经事了。他们一回来就住进了别墅,还有一些东西留在了原来的家,后天顾诺一就要开工了,趁着今天空闲,正好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在回旧家之前,两人先去寄养店接回了瓜妞,瓜妞一直往阎小朵怀里钻,样子有些委屈,阎小朵不停地摸着瓜妞,它才渐渐平静下来。

跑车刚驶入小区两人便看见了Vivi的那辆豪华轿车,黑色的奔驰停在门口,好像已经等了他们很久。阎小朵知道顾诺一不喜欢与Vivi接触,每一次都带着些抵触情绪。穿着皮草的Vivi从车里走下,“小宝搬家了?物业说你不住这里了。”

顾诺一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一声猫叫令原本镇定的Vivi向后退了几步,阎小朵见她如此忙说道,“你们聊,我先上去了。”话罢她便抱着瓜妞一溜烟儿地上了楼。

Vivi的司机送后备箱搬出一箱的东西放到了顾诺一的跑车上,顾诺一有些嫌弃地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要。”

“是从美国买来的营养品,你工作那么辛苦,要多补补身子。”

Vivi又从奔驰车上拿下几个手袋,“妈妈给你买了几件衣服。”

“好烦,我说了不需要,你快走吧。”

Vivi并不恼,只是把手袋重新放回了车里,“不需要就先放在我那里吧,小宝,你在和阎小朵同居吗?”

顾诺一不停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媒体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你还问什么?”

虽然没一句顺耳的话,但Vivi已经知道了答案,“我随便问问而已,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妈妈不会干涉的。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小宝,改天邀请我去新房做客吧。”

那辆奔驰车终于离开了,顾诺一看了看后备箱里的营养品,叹了口气便上了楼。阎小朵收拾着东西,瓜妞则蜷在沙发上继续睡觉,她从柜子里拿出顾诺一的白衬衫,一件一件地叠好放在行李箱里,顾诺一看着她干活的模样,便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入怀中,阎小朵想要挣脱可惜没有成功,“别闹了,赶紧收拾吧。”

顾诺一这才放开她去收拾浴室了。阎小朵有些失落,她觉得自己很懦弱,Vivi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都问不出口。她的失落只持续了一会儿就接到了Vivi打来的电话。

“Vivi姐……”

“最近好吗?”

阎小朵有些迫不及待,“我什么时候可以复工?”

电话那端是短暂的沉默,“你先安静地过段时间,现在的新闻对你很不利,公司也很苦恼,总要想一个周全的办法才行。”

阎小朵失望地挂断了电话,看来这次她真的闯了很大的祸。

“笨笨,收好了我们就回家,今天很想吃西红柿炒鸡蛋。”

阎小朵机械地附和,“好的。”

白衬衫收了整整一箱,阎小朵记得新房没有止痛药,虽然顾诺一最近没有犯病,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她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排止痛药整齐地摆放在里面,阎小朵拿出了所有的药,却发现了一本影集。

她随意地翻看着,里面全是她和顾诺一儿时的照片,一张一张好似在眼前过电影,那时的两个人好可爱。很厚的影集每翻过一页就越过了一段时光,而到最后阎小朵的眼眶湿润了,放在最后的照片是近期的,她安静的侧脸很柔和,怀里还抱着瓜妞,是顾诺一趁她睡着偷拍的照片。直到此刻她彻底地明白,他和自己一样,并不是一时欢愉,默默地喜欢了很久,只不过太含蓄。

“喵”的一声打断了思绪,阎小朵把影集装进了储物箱,抱起瓜妞向门外唤着,“诺一,我收拾好了。”

顾诺一听闻走近卧室亲了亲阎小朵的额头,“辛苦了,孩子他妈。”

阎小朵的后背瞬间僵直,称呼还真是一天一换,每天不重样,“是不是过两天就该喊我老太婆了?”

他的笑总是温暖如煦,“怎么会?以后称呼不变了,虽然叫着有点儿土,但孩子他妈最贴切。”

美好的日子过得很快,仅剩下几天的二人世界结束了,阎小朵开着新路虎把顾诺一送到了飞机场。她并没有下车,明星是没有私生活的,何况是两个备受瞩目的人。隔着车窗,阎小朵向顾诺一摆摆手,因为她尝到了温暖,所以当温暖稍稍走远就会恐慌,“诺一,半个月后你会回来的对吧?”

顾诺一唇边的梨涡真的很好看,“傻瓜,答应你的一定办到。”

那个全副武装的身影终于卷入了人群中,阎小朵的心也跟着走了。她有些黯然地回到那幢别墅,房子太大甚至连瓜妞都找不到,晚上睡觉还会害怕。偌大的床上散落着新版的《八卦周刊》,大篇幅的新闻是关于薇安、顾诺一和她的三角恋绯闻,新闻历数了他们的过往和纠葛,阎小朵好像在看一个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她开着灯熬到两三点,接到顾诺一收工的短信,才和瓜妞蜷缩在一起安眠。

阿华终于从班房里解脱了,阎小朵去接他的时候阿华并没有像上一次哭哭啼啼,整个人成熟了不少,阎小朵递上一条“冬虫夏草”,阿华迫不及待地拆开拿出一根,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眶这才红了,他有些激动地点燃抽了两口,“里边儿不让抽烟,可那帮龟孙子都抽,我只能捡烟屁股闻闻,真可怜。”

阎小朵的心里很过意不去,“我上次给你两千块呢,你怎么不花。”

阿华叹了一口气,“一说都是眼泪,龟孙子们威胁我,诈走了我所有的钱,老子咒他们下辈子不得好死。”他揉了揉肚子,“小朵,我想吃红烧肉。”

“带你下馆子去。”

两个人找了家有名气的饭店,要了两份毛氏红烧肉,阿华饿成了黄鼠狼,看着食物满眼放绿光,风卷残云一番才算作罢,他喝掉最后一瓶啤酒才满意地说,“顾诺一算是个好人,暂且不骂他了,小朵,咱可真要努力了,以后如果那小子把你甩了,你连哭都来不及。”

阎小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被公司雪藏了,现在无事可做。”

“什么?!”阿华吃了一惊,他没想过自己的行为竟然为阎小朵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

阎小朵听着阿华骂骂咧咧心里也有些烦躁。她无聊地摆弄着手机却正好收到一条短信。讯息很简短,只有四个字:我已到京。

午后的阳光很温煦,何逐就站在宽阔的飘窗前,凝望着积雪未化的庭院,白色的劳斯莱斯驶进门,他被车头上的小金人晃了眼,何逐摘下了眼镜坐在沙发上等着阎小朵来。轻弱地敲门声令他弯起了唇角,随口说着“进来”,门便被推开了,阎小朵局促地站在门边,恭敬地叫他何总。

何逐讨厌这个铜臭味十足的称呼,可阎小朵已经叫了很久,“坐吧。”

阎小朵不自在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何逐拿起沙发上的报纸翻看着,“这个世界变得可真快,我走的时候顾诺一的女友还是那个小丫头,回来的时候你们就同居了,如果再晚一阵子,怕是你连孩子都要生了吧。”

阎小朵默不作声,何逐的话总是不中听,她能做的就是忍耐。何逐站起向她走来,在离她一拳的地方停下,可两双鞋的鞋尖已经相抵。

“阎小朵你对得起我吗?我越权帮你争取机会,可你甩甩头毫不在乎地就上了顾诺一的床。”

何逐的这句话显然已超过了阎小朵所能忍耐的极限,“你让我怎么办?我也想帮公司赚钱,但是我被停止工作了!什么活动都没有!”

何逐一怔,愤怒的阎小朵眼中有些闪烁,他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阳光下,原本紧张的气氛有了一丝缓和。阎小朵看着阳光渲染下的何逐,栗色的发梢懒懒地垂在肩头,他的身形挺直,远远看去显得有些孤凉。

“阎小朵,现在的你幸福吗?”何逐见她没有回答,便又说了一遍,“和顾诺一在一起很幸福吧。”

何逐看着晒台上吃着小米叽叽喳喳的麻雀,眼神却在窗户上游移,玻璃上映着阎小朵羞涩的笑,只听她说,“很幸福。”

何逐的心被扎了一下, “那我问你,是不是有了顾诺一,事业就可以不要了。”

玻璃上阎小朵的影子终于显出一丝无措,何逐这才满意地回转身子,“女人,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这辈子足矣,事业不过是锦上添花,我只是觉得花了这么多心思才得到的机会却草率地抛弃了,你这么多年的忍耐又算是什么?”

怎么就抛弃了?她一直都没有,只不过又一次陷入了僵局,而顾诺一给了她心安与温暖,可这温暖确实让她渐渐忘记了初衷。

“阎小朵,事业和顾诺一只能选一个,告诉我你的答案。”

何逐咄咄逼人,就像当初在画展中心逼问她的顾诺一,这样的选择有一次就够了,“哪一个我都不会放弃。”

须臾的沉默过后,何逐却是扬声笑着,“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好事,有舍才会有得。”

“何总,我保证不会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工作的。”

“谁会相信?!阎小朵你知道吗,你和顾诺一在一起我心里就会不舒服!”

阎小朵不再说什么,她无法揣测他的内心,何逐戴上眼镜重新拾起了桌几上的书,“你走吧,让我冷静冷静。”

阎小朵离开别墅很久了,可何逐还是没有缓过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回京的第一天便知道了她和顾诺一的八卦新闻,心里除了烦躁就是烦躁,可以前的自己不会。

何逐随手按下了电铃,门外的助理走了进来,“去帮我查一查阎小朵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能够主宰阎小朵的一切,没想到只走了几个月,情况就发生了逆转,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回到别墅的阎小朵把自己关在卧房里,瓜妞在门外喵喵地叫着,可她好似没有听到。她的思绪很混乱,急需要安静地想一想如今的状况。何逐是自己的老板,他抬抬手指她的人生就会有不一样的轨迹。自从知道了何逐的身份,她就小心翼翼,为了赎掉心中的那个罪孽,总是刻意地忍耐。

她从来不知道事业和爱情之间的冲突,顾诺一让她选择是因为怕她湮灭成灰,可何逐呢,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娱乐公司谈恋爱的艺人不在少数,为什么偏偏她不行。她还记得何逐说,只要看到她和顾诺一在一起,心里就会不舒服,这是赤裸裸的表白吗?像,又不像。

沉思被特殊的电话铃声打断,是顾诺一打来的,阎小朵刚接起电话就听他说,“孩子他妈,在家干什么呢?”

听到这样的称呼,阎小朵总会觉得很温暖,“到扫卫生、发呆、无聊。”

电话里的顾诺一浅浅地笑着,“我有一笔片酬到账了,卡在抽屉里,出去逛逛街吧,买几身漂亮的衣服。”

顾诺一总是这么贴心,可长久花他的钱,阎小朵也会觉得歉疚,“不用了,我有很多衣服呢。”

“以前的你太委屈了,跟着我就不准你再和从前一样,下个星期我会和剧组请一天假回去看你,省得老婆跟人跑了我都不知道。”

阎小朵只是弯着唇笑,她怎么会和别人跑,她只喜欢顾诺一,就是再来十个美男她也不会动心。

“对了,把你原来的小房子卖了吧,空着闲置不太好。”

“可是我舍不得。”那是她从小镇出来就买的房子,就像蜗牛的壳,害怕或者无助时便可以缩到那个小小的壳里躲避着,对那个房子除去不舍便只剩下了依恋。

虽然挂断了电话,但阎小朵的耳边还是回旋着顾诺一的声音,他原来的家也卖掉了,顾诺一对她说,他们不能留有退路,只能一步步向前走,直到牵着手走到生命的尽头。想着这句话便会莫名的感动,顾诺一总是想着美好的未来,可她却犹犹豫豫让人懊恼。

阎小朵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己真的应该振作起来,不管是感情还是工作,总会有好的解决办法。她又把顾诺一的白衬衫翻找了出来清洗晾晒,这是每个星期必做的事情,阿华打了电话要过来蹭饭,阎小朵这才随意地弄了些饭菜,否则晚饭一定又省了。

因为停工的缘故,阎小朵也很久没见到阿华了。看着阿华在餐桌对面吸溜着吃炸酱面,心里就会很踏实,阎小朵也边吃边说着,“你最近上哪儿去了,也不和我联络。”

阿华少有的羞涩,“谈了个女朋友,准备发展成老婆。”

噗的一声阎小朵差点儿把面吐出来,连阿华这样的人都想安定真是不容易,“从哪儿骗的姑娘,你还是不结婚的好,省得糟蹋人家。”

阿华嘿嘿笑着,“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也二十六七了,不想再混下去了,那小姑娘还是你的粉丝呢。”

难不成是打着她的名号骗来的姑娘,阎小朵也不想多说什么,自己没工作就没有收入,阿华就会跟着吃苦,“把我那套房子卖了吧,钱我不要了你都拿去。”

这一次轮到阿华大惊小怪了,“疯了吧你,几十万呢。”

阎小朵总觉得欠阿华的,他为自己进了班房,这种恩情她还不了,“房子太多了住不过来,你不是要娶老婆么,肯定需要钱。”

阿华揉了揉原本就很杂乱的头发,“小朵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现在你和顾诺一很好,但结婚还有离婚的呢,你就那一套房,万一以后你俩掰了,你连一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阎小朵只是微微地笑,“我不能给自己留退路,阿华你放心,从明天起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担心,不会让你失望,我们一起赚钱,我们一起幸福。”

阿华拿着她的房门钥匙走了,外面已经漆黑一片,阎小朵抱着瓜妞重新蜷缩在大床上,明天开始,她要为了事业和爱情奋发图强。

所以第二天一早还没有起床,何逐便听保姆说阎小朵来了,正在厨房里做早饭。何逐慵懒地看了看手表,竟然刚过六点,离他正点起床还有半个小时,可何逐已经睡意全无,他洗漱穿戴好便来到了厨房。

那个有五十平方米的大厨房里,阎小朵系着围裙站在灶旁,幽蓝的火焰上是冒着热气的汤锅,何逐就这样看着她,有些娇小的阎小朵踮着脚尖按着抽油烟机的按钮,间或响起的切菜声在耳畔交叠,交叠在一起的还有那句未脱稚气的童言:我想和她手牵手,和她生活在一起,一定很温暖。

何逐看不下去了,他转身上了楼。何逐静静地坐在不算大的画室里,每张画作上都是阎小朵,或是她明亮的眼眸,或是微微弯起的唇角,或者仅有那如瀑般垂泻的长发。长臂一挥,那副还未完成的画便打落在地,“嘭”的一声惊起四下的尘埃。何逐冷冷地笑着,她的背身看上去很温暖,但他坚信是错觉。

“先生,阎小姐做好早餐了。”

天渐渐亮了,保姆又叫了两遍他才回过神,何逐看着一室狼藉漠然地下了楼,阎小朵摘掉了围裙在桌旁等他,“何总,听说您爱吃水饺,所以就从家里拌好馅儿过来了。”

何逐夹到碗里一个,里面的馅儿是他爱吃的素三鲜,早晨就做这么复杂的吃食,阎小朵还真是费了工夫,他并没有吃,随手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说,到底有什么事。”

阎小朵嘿嘿地笑,“何总,我是您一手提携的,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没面子不是?我什么时候能工作呢,什么工作都可以,做做剪报,或者在幕后忙一忙也行,总不能这样闲着吧。”

阎小朵果然是来求他的,何逐戴上保姆递来的眼镜翻看着晨报,“你真的让我很丢脸,但停止你的工作是高层商量过的,我不能过分干涉,况且上一次我就说了,只要你和顾诺一在一起我就会不爽,还让我怎么帮你?”

阎小朵唇边的笑意未退,但苦涩已经弥漫到了心底,“难道非要和他分手才肯帮我吗?何总是不是见不得我幸福。”

何逐放下了报纸伸了个懒腰,“你猜对了。”

阎小朵没想到真会是这样的答复,她拎起了沙发上的包,“真的很抱歉打扰您,我要回去了。”

何逐站在了晒台上,看着阎小朵向庭院外的路虎车走去,他开口唤着,“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如果再努努力,说不定我就又帮你了。”

阎小朵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何逐,“何总心里怎么想,我很明白,何必要戏弄我?知道我在乎还这样做,真是令人费解。“

“正是因为你在乎的东西太多,所以就变成了贪婪。”

阎小朵开着车走了,直到看不到路虎的尾灯何逐才又进了屋里,水饺已经凉了,他却一口一口地吞下,不是他不愿帮忙,只是太棘手了而已。

阎小朵开着路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偶尔经过唱片店,几个月前还挂着她的海报此刻已换做他人。她不知道唱片到底卖了多少,停工之后便很少和公司的人联络,而她也不好意思张口去问。

手机刚刚设了车载便接到了电话,是Vivi打来的,“小朵,能允许我去新家做客吗?”

等阎小朵回到小区Vivi已经等候多时,Vivi是自己开车来的,甚至若兰都没有跟来。

物业送来了阎小朵从超市订的菜,参观完别墅的Vivi接过阎小朵手里的围裙,阎小朵慌乱地去抢,可Vivi已经穿戴好了,“谁做饭都一样,没关系的。”

阎小朵不再坚持,只是帮着在一旁洗菜,顺便聊聊天。记得当初她和Vivi还能相谈甚欢,但自从Vivi变成了自己的上司外加以后的婆婆,阎小朵就很难找到自在的感觉。

只是几道简单的饭菜,很安静的两人约会阎小朵却小心翼翼。Vivi看她不自在却是笑了,“你好拘谨,就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说到底我才是客人啊。”

阎小朵也羞涩地笑了,她为Vivi又盛了一碗汤,气氛始终不冷不热。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阎小朵手一抖筷子便落在了地上,她慌乱地拾起,“这个……还不知道呢。”

Vivi并没有因为她的失礼而不满,她用汤匙搅着汤,“其实,我很希望你们能快点儿结婚,虽然你们年纪还轻,但是小宝和你在一起后变得温和不少,偶尔也能和颜悦色地和我讲上两句电话。我知道小宝对我有怨言,这么多年我做得也很不够,直到再次嫁为人妇才慢慢学会了以家庭为重,所以更觉得对不起小宝,他从家庭里得到的东西太少太少,以至于我一想起以前的日子,就会很羞愧。你们如果组成了家庭,看到你们幸福地生活下去,我心里也会舒服些。”

第一次听外表光鲜的Vivi讲起这些,阎小朵觉得很震撼。她原本以为Vivi不过是个风流成性的女人,原来也受着内心的煎熬与折磨。

“对于女人来说,家庭比什么都重要,虽然事业可以令你成功,但是它给不了你温暖,严寒永远来自内心而不是身体,我颠簸了半生才找到肯给我避风港的男人。小朵,虽然现在你的事业停滞不前,但或许是因祸得福呢,我的儿子我清楚,他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阎小朵送走了Vivi才把瓜妞从厕所里放了出来。可怜的小家伙委屈地不理会她,它独自卧在飘窗上打呼噜。阎小朵边洗碗边愣神,Vivi的话说得很清楚,她的事业恐怕难以起死回生了,一签六年的合约,即使解除了也没有别的公司愿意接手,找个好男人嫁了才是最好的结果,她也知道自己是因祸得福,只不过,如果这样子的话,她的内心真的难以自安了,以后到了迟暮将要离世时,那份愧疚与罪孽感依旧无法消除。

顾诺一告诉她订了周五的机票回京,度一个周末然后再赶回片场。阎小朵在前一两天便开始整理房间,虽然已经很干净了,但她还是把角角落落都打扫了个遍,她知道顾诺一的臭毛病,回了家一定会用他纤长的手指到处去检查有没有灰尘。

他要回来的那天晚上,她还特意在格调高雅的餐厅定了桌,提前两个小时就开始梳洗打扮,穿了顾诺一最喜欢的裸色连衣裙,清清爽爽便出发了。红酒、烛台、私密安静的空间里,她等候着归来的恋人。窗外的风景极好,夜幕之下是极致的霓虹世界,他们有半个月没有见面,阎小朵倒了些红酒自饮,心急的她来得有些早,还好顾诺一已上了飞机,至多再等一个小时他就会出现了。

恼人的手机聒噪地响着,阎小朵看着来电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您好何总。”

“阎小朵,我要告诉你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何逐的声音透着自信,好像已经吃准了她会好奇,可阎小朵的心思全在顾诺一的身上,“对不起何总,我今天有约会。”

“你在哪儿。”

阎小朵说了地址,没想到何逐却说,“我正好也在附近,马上去找你。”

“何总不行,今天真的不合适……”话音未落何逐就挂了电话,阎小朵不觉懊恼,自己真的很多嘴。

果然五分钟后阎小朵就等来了何逐,他依旧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和军靴,编成发辫的马尾束在脑后,何逐自若地坐到了她的对面,翘着二郎腿望着表情不太自然的阎小朵。

阎小朵揉捏着面前的餐布却不敢看他,“你快说吧。”

他勾起唇边那惯熟邪魅的笑,“你是在等顾诺一吗?”

阎小朵点了点头,何逐打了个响指,向走上前的侍应生点了一杯香槟,“不急,等顾诺一来了再说才有意思。”

她心底说不出的紧张,冥冥中觉得是不好的事情。没有等到一个小时顾诺一就风尘仆仆的来了。在距离隔间五米的地方顾诺一就认出了何逐,他皱着眉缓缓走上前坐在了阎小朵的身边。不大的沙发上坐了两个人,有些拥挤,顾诺一握着阎小朵的手清冷的说,“你还叫了其他人?不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烛光晚宴吗?”

阎小朵摇摇头并没有回答,何逐虚眸望着餐桌对面的两个人,把高脚杯里剩下的最后一滴香槟喝尽,随后从身上掏出一支录音笔,“阎小朵,你不觉得自己很倒霉吗?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还是没长进,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

阎小朵的心倏地悬起,果然是有人在陷害她。

“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听或者不听。呵呵,以你现在的状况,还是不听比较好。”

隔间外传来优雅的钢琴曲,却与现在的气氛不相符,那只录音笔突兀地躺在餐桌上。顾诺一看着何逐这副样子很不耐烦,“故弄玄虚做什么?有话直说吧。”

何逐笑得更开心了,他不再理会阎小朵的选择,只是轻抬手臂用纤长的手指按下播放键,功放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听得一清二楚,对话中是两个人。

一个Vivi,一个何逐。

“Vivi姐,我有些不明白,当初你恳求我签下阎小朵,可为什么现在又极力排挤她,专辑里的歌都是你让人扩散出去的吧,公司的钱就让你这么打了水漂。”

录音里Vivi轻笑着,“何总不是也很讨厌她吗,权且当我帮你做一件好事,为了避免公司往后更大的损失,该舍弃的当然要舍弃。”

录音只有两分钟,可阎小朵听得胆战心惊,后面还有很多的对话,待全部听完阎小朵明白了事实的真相。专辑的歌是Vivi放出去的,《齐天》开机之前,也是Vivi告诉张导她曾经做过整形手术的事,包括阿华的打架事件也重点渲染了她。

阎小朵想不明白,前几天还说想看她幸福的女人竟然是幕后最大的黑手,她更不能接受这个人是顾诺一的母亲。阎小朵挣脱了顾诺一紧握她的手,口中杂乱地呢喃,“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何逐收起了录音笔,他满意地望着两个人,“人都是自私的,我想顾诺一一定没有告诉你关于顾家的事……”

话音未落,顾诺一已经脱掉外套从沙发上站起,“你是不是活够了?今天我就成全你!”

拳头毫无征兆地向何逐袭来,何逐歪了歪头便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顾西梁临死前有份遗嘱,顾诺一要娶的妻子不能是娱乐圈的人,否则他就拿不到两个亿的遗产,以及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何逐的话彻底激怒了顾诺一,他举起桌上的红酒瓶便向何逐砸去。

何逐用手一挡酒瓶便碎了,玻璃碴子扎在他的手腕里,血和着红酒滴落在干净的餐盘上,有些夺目刺眼。何逐眉头也没皱一下, “恼羞成怒了?阎小朵你看到了吧,这件事很简单。顾诺一和Vivi为了顾家的财产不惜牺牲了你。我早就说过,事业和爱情你只能选一个,可你不愿相信。呵呵……说到底你也不算吃亏,顾诺一有了那两个亿,你就是阔太太了,混不混娱乐圈有什么关系,有没有事业也就无所谓了。”

阎小朵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也从来没想过最爱的人会害她,钱,还真是好东西。

“笨笨,不是他说的那样。”顾诺一许久只辩解了这么一句,却是如此苍白无力。

“我明白……我明白的……”

阎小朵拿起身侧的包便向餐厅外跑去,撞翻了侍应生手中的菜,也撞倒了餐厅里的花瓶。所经之处,都是她的不堪与无措。事实的真相总是这么残酷,把单纯的人慢慢的逼上绝路,让他们不再有生的希望。

餐厅里再也听不到阎小朵细碎的脚步声,站在门边的助手递上一块帕子,何逐随意地擦掉手上的酒渍和血渍。伤口有些深,现在他才觉得痛了,但看着他们分崩离析,那份快感就涌上心头。

作为公众人物,顾诺一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何逐,我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作为男人,做这么下三滥的事不会觉得龌龊吗?”

何逐细细端看着手上的伤疤,“下三滥?你做的事才是下三滥吧,喜欢她就占为己有,自私地毁掉她的事业,这就是所谓的爱?真是可笑。”

顾诺一蹙眉,他对何逐一向没有好感,“别让我发现你的阴谋,否则要你好看。”

何逐耸耸肩,“随便你,我无所谓。”

这种态度令顾诺一再一次失控了,望着何逐远去的背身他快走两步扑了上去。餐厅里闲适的气氛瞬间消散,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些保全上前拉开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另一些保全前去阻止用手机拍照的食客。混乱的场面直到餐厅经理前来才有所缓和。

何逐摸了摸嘴角的血迹,轻蔑地哼笑着,“看来我们真的要去医院了。”

一大群的人围绕着何逐离开,餐厅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只不过地面已是一片狼藉。顾诺一看着自己褶皱的衬衫不免有些懊恼,他飞快地下了楼,那辆白色的路虎并没有开走,门童走过来递上了一把钥匙,“先生,这是姓阎的小姐留下的。”

顾诺一接过,钥匙的冰凉从手心传遍了全身。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阎小朵的电话,她的手机从忙音渐渐变成了关机状态。顾诺一坐在车里,后视镜上还挂着俏皮的小猴子,安全带上也保留着可爱的装饰,他看了看手表才晚上八点。车的密封很好,嘈杂声车声被挡在了外面,可顾诺一依旧无法镇定,他凭借记忆拨出了那一串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干净利落的先开了口,“你在哪儿。”

得到答复后,顾诺一顺手把手机扔在了副驾上,他踩着油门向飞天娱乐总部驶去。顾诺一开得飞快,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他仰头看着飞天娱乐所在的楼层,依稀有一两扇窗户还亮着灯,顾诺一冲上了楼,他推开房门时,Vivi还在和若兰探讨工作。

看着神色不大好的顾诺一,若兰知趣地退到了门外,可若兰还没有走远便听到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阎小朵拎着小提包一路走着,耳边是何逐说的话,还有那段清晰到令人恐惧的录音,她脑子里很乱,乱到没办法正常思维。阎小朵就这样走,渐渐地不知到了何处,她迷茫地看着四周,她的路盲症又犯了,惶恐、不安、紧张交错地涌上。

她从餐厅里走得匆忙,以至于遗落了外套,那件裸色的连衣短裙单薄到无法抵御寒凉,她环抱着双肩不停的跺着脚,她冷到不会哭。站在高架桥下阎小朵仰望着墨黑的天际,几颗星星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她慢慢冷静了下来,或许老天在警告她吧,那么深的罪孽怎能轻易得到幸福,嘲弄、暗算、被排挤,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为过。

又在桥下站了一会儿,真的无法忍受寒冷,阎小朵还是开了机,无数条关机来电提示蹦了出来,她一条都没有看,只是拨通了阿华的号码。

“今天怎么有空打给我,不是顾诺一要回来吗?”

“阿华,快来接我,迷路了。”

阎小朵在寒风中站到麻木才等来了阿华,见到阿华总是会鼻子酸,然后肆无忌惮地宣泄着不堪,但今天她不能。阿华带来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看样子只有十八九岁,女孩羞涩的躲在阿华的身后不说话,阿华傻笑着,“小莲一直想见你,所以今天就把她带来了,你不介意吧。”

阎小朵看着小莲怯生生的眼神,勉强地弯着唇角,“你好。”

小莲没有说话只是腼腆地笑,阿华拉着小莲的手环顾着四周,“你的路虎呢?我送你回别墅。”

阎小朵用手扶着额际用来遮挡疲惫的眼神,“车没开。”

阿华看出些端倪,便打发小莲去远处的便利店买盒烟,阿华借机问她,“怎么了?一回来就吵架了?”

听他这么问,阎小朵的声音有些哽咽,“阿华,老房子卖出去了吗?”

“还没有,你到底怎么了?”

阎小朵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欲笑又哭,唇角不停地抽搐。小莲跑着去又很快跑着回来,她兴冲冲地把烟揣到了阿华的口袋里,阿华来不及问那么清楚只得发动了车子。阎小朵从包里找出墨镜戴上,她安静地蜷缩在后座始终不言语,阿华把小莲先送回了他住的地方,之后才送阎小朵回了老房子。

阎小朵到了门边还在强颜欢笑,“好了,你回去吧,家里还有女朋友等着呢。”她边说边自顾自地关上门,谁知却被阿华从外顶着没法关牢。

阿华最看不得阎小朵这副模样,“你这个人现在怎么墨墨迹迹的,我是你的助理,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阎小朵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出来都不够丢人的,一见面就吵架了,我先跑回来住几天,等气消了再回去。”

阿华听到这样的解释便也不再纠缠,“钥匙拿好了,别在想着卖房了,以后委屈了还有个躲的地方。”

阿华终于走了,阎小朵陷在沙发里。屋里很温暖,但她的手心一直很凉,Vivi说对一句话,寒冷永远都来自内心,而不是身体。

这张她蜷缩了多年的小床前所未有的空荡,虽然只比单人床稍大一点点。阎小朵明白并不是床的原因,而是她的心底硬生生抽走一个人。

感情就是令人懊恼的东西,没有的时候无所谓,有的时候习以为常,忽然不见了才会惊慌。阎小朵不确定是不是弄丢了她的感情,也正是这份不确定在折磨着她。

一夜在翻来覆去中度过,她睡得不深总是醒,醒来耳边就会嗡嗡响,天亮得越来越早,勉强熬了一晚她便起身了。阎小朵卸了手机的电池,她害怕看到那个熟识的号码,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顾诺一,阎小朵只想缩在她的壳里,永远都不出来。

剧烈的敲门声令她心里很烦,她捂着耳朵躲进了厕所,她不想知道是谁,她谁也不相见。门外渐渐恢复安静,她总觉得被什么噎着了,堵得胸口发闷。阎小朵大口喘着气,却还是无济于事。

也不知道在厕所里坐了多久,只听到外面一阵刺耳的碎响,好像是玻璃坠地的声音。阎小朵怔了一下然后飞奔了出去,她跑到客厅的时候,穿着消防服的武警已经冲了进来,可她却穿着三角裤头外加贴身的宽松休闲衣傻傻地看着,没穿内衣的胸部在单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她就与消防战士面面相觑,许久才说了一句,“你……你是干什么的?”

消防战士没有理她,只是迅速地打开反锁的房门,一下子冲进来好多人,阎小朵看这阵势慌忙向里间跑去,她搞不清状况,只是觉得丢人,竟然闯进来这么多穿警服的大男人。

看着她往屋里跑,有人急忙喊着,“快拦住她。”

阎小朵还没等关好卧室的门,门就再一次被撞开了,她赶忙扯过床单披在身上捂住了脸,“你们干什么啊。”

鲜亮的制服中挤过一个人,“太谢谢了!太谢谢了!再晚一点儿就该出事了!”

阎小朵从床单里探出脑袋去看,果然是何逐。他正感激地握着消防队领导的手,领导看了一眼阎小朵,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她精神有问题,就不要单独留在家里,这样很危险,作为家属要重视起来。”

何逐拼命地点头,他黑色的西装上还沾着少许灰,“是我的错,谢谢您了。”

大队人马终于走了,阎小朵依旧披着床单站在客厅里,风从破碎的窗户里涌进,吹得她身上直发抖。公寓这么高,砸窗进来的难度系数可想而知。何逐关上了门,脱掉了留有灰尘的西服,他斜身靠在沙发上,“今天就我一个人来,如果有人跟着,我也不用请消防队了。”

阎小朵又紧了紧身上包裹的床单,恶狠狠地说道,“你疯了吧。”

何逐吹着口哨把双脚搭在了茶几上,“谁叫你不开门。”

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在阎小朵看来就是阴阳怪气,想着昨天他的肆无忌惮,阎小朵就恨得牙根痒痒,“我不想看见你,原来只觉得你病得不轻,如今打心眼里讨厌你。”

何逐只是笑着听她咒骂自己,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你这个人变得真快,前两天还像小狗一样向我摆尾巴,转眼就学会咬人了?是你求我帮你的,现在又讨厌我,阎小朵,你真不知好歹。”

阎小朵也呵呵地冷笑,第一眼见到何逐就知道他是精明的,自己永远不是他的对手,“你满意了?你终于看到我不幸福了?”

何逐终于不笑了,阎小朵转身回了卧室。床单扔在地上,在柜子里找了衣服穿好她便开始整理杂乱的床,不小心掀翻了枕头,阎小朵看到了那件叠放整齐的白衬衫。阎小朵抻起衬衫,一道一道很深的折痕留在上面,她手指一松,衬衫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床上。虚掩的门被粗地踢开,何逐走了进来,“怎么还没穿好。”

阎小朵没有理会他,只是重新叠着衬衫,何逐的耐心就快耗光了,“一早上都让你浪费了,快点儿收拾还要出门呢。”

阎小朵的脑袋本来就昏昏沉沉,此刻已是心烦意乱,她在床边来回地疯走,“你就不能让我缓一缓吗?为什么要逼我逼得这么紧,我心里很难受的,就算你可怜可怜我不行吗?”

“如果可怜你,那谁来可怜我?我何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现在你和我在一条船上,你赶紧给我做出些成绩来,省得那几个高层话里话外讽刺我。”

阎小朵去捡扔在地上的床单,可是却再也站起不来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干吗死拽着我不放,我是欠你何总的,我也知道……要报恩,但是……我……我只是想缓缓……”

何逐猛地从地上拉起她,把阎小朵推进了卫生间,“有什么好缓的,限你十分钟搞定。”

阎小朵有些磨蹭,何逐听得见卫生间里抽泣的声音,他也没有再催,看着那个有破洞的窗户和满地的碎片,何逐还是叫来了助理。

阎小朵化好了妆,但鼻尖通红,一看就是哭了很久。何逐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走吧。”

他们下了楼,助理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楼下没有劳斯莱斯,只有何逐的那辆哈雷。助理拿了阎小朵的钥匙便去收拾残局了,阎小朵很不情愿地坐上哈雷。轰鸣中哈雷一下窜出去很远,风有些冷峭,何逐把西服外套丢在了她家,他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阎小朵穿得也不多,冷意飕飕地从脖领和袖口钻了进去,虽然不愿意但她还是搂紧了何逐的腰。

这个时候兜风可比不得夏日,没有一丝爽快,阎小朵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着何逐到处狂奔。谁让他是自己的老板,谁让自己当初去求他,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何逐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飞天娱乐,哈雷霸气地一直开到门口,头盔扔给了等候在门边的下属,他便拉着阎小朵去了会议室。可阎小朵的步子总是往后退,何逐知道她的顾虑,“Vivi如今已经不是负责人了,贵妇人的身份更适合她。”

阎小朵紧张的表情暂有缓和,那间很大的会议室里已有人等候,何逐和阎小朵在预留的位置坐好,屋子里很安静,何逐覆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知道,这样的会议艺人很少参加。”

阎小朵点点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会议在秘书的组织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对于阎小朵近期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全面的盘点,以及公司即将做出的对策都毫不保留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何逐听得并不认真,他打断陈述随口问着,“专辑的销量怎么样?”

“十五万。”

十五万?听着这个数字阎小朵张大了嘴巴,她原本以为销售量会很差,没想到这样的成绩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公司竟然起了内讧,而且是打压我推荐的新人,十五万的销量,如果不是我的人亲自调查,这个数字就一天没人知道。看来高层对我意见颇深,排挤我无所谓,不在这里赚钱我还可以到别的地方赚,只不过毁了无辜之人的前程,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吧。”

Vivi的老公刘总不时用纸巾擦着额上的汗,“瞧何总说的,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怎么会对您有意见。”

“没有意见最好,既然事实的真相都已经搞清楚了,那我们就按原来的计划进行,其实阎小朵以后发展怎样还得靠她自己,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会议结束,紧张的气氛却还在会议室里凝聚着,何逐和阎小朵还坐在那里,大部分的灯都熄灭了,只留下他们头顶的一盏,显得有些昏暗。

阎小朵没有半分喜悦的感觉,可她还是开口说了“谢谢”。她依旧听到那声鄙夷的笑,“你真以为自己的专辑能卖十五万?而且还是在几乎全部曲目都曝光的前提下?”

阎小朵哑言,和何逐在一起心情总会大起大落,时常从云端坠入尘埃,然后沾了满身泥又被他拎起抛在空中。

何逐站起,他拉开百叶窗,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阎小朵觉得很刺眼,站在阳光中的何逐面庞也看得不太真切。

“告诉你吧,其中有一半的专辑都是公司回购的,当然除了我的部下没有人知道。”

竟然是回购,阎小朵皱皱眉,专辑销售掺了这么多水分,原来自己真的没那个实力。何逐又拉上了百叶窗,会议室恢复了原样,“Vivi对你的打压做得够绝,这是不得已的办法,我这样的费力如果你还站不到巅峰,那你也没有混下去的必要了。”

阎小朵沉默许久,“好,我会站在巅峰给你看。”

何逐显得有些累,他看了看手表,“折腾了一上午都快用餐了,你上次做的素三鲜水饺很不错,再做一次给我吃吧。”

那幢有些古老的别墅里,何逐独自待在书房,奔波了很久终于闲适下来了。依靠阎小朵这次的事件,他的人马终于占据了“飞天娱乐”重要的位置,即使在这行投资属于玩票,他也要玩得尽兴,除非自己倦了,他从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棋盘上的子。

“先生,您的电话。”

助理递上他的手机,何逐看了一眼号码,是从美国打来的,唇角扬出些温暖,“妈……我很好……他……也很好……最近有些忙……我会尽快回去的。”

电话挂断,他嘴角的暖意也逝去了。他这几年一直漂泊在外,一年回美国的次数不超过两次,爸爸的身体一向不好,那边的产业急需要他回去支撑,但心底的那根刺拔不掉,就这样离开他不甘心,况且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总要看到他想要的结果才好。

何逐想到此便没缘由地疲倦,他摘掉眼镜按摩着眼角,不经意地问着助理,“午餐做好了吗?”

“还没有。”

他走出书房下楼去了厨房,保姆和阎小朵模糊的身影隔着玻璃门映了出来,保姆擀皮阎小朵包着水饺,擀皮声在厨房里有节奏的回荡着。何逐喜欢阎小朵做水饺,不仅因为好吃,还因为水饺很漂亮,一个个像鼓着气的河豚,更像她嘟着嘴的模样。

何逐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呆呆地看,阎小朵就像年轻时候的妈妈,不管平日里的作风和处事风格怎样,只要系上围裙就是世上最温婉的女子,可是自从出了事后,妈妈便再也没有下过厨。爸爸曾劝他能尽早成家,生个孩子来让妈妈带,可能妈妈的病也就好了。

就在这一刻他有些恍惚,如果自己的妻子是她或许也不错。可一瞬间他又为自己有这样想法而耻辱,阎小朵怎么可能和他走在一起,她这一辈子都不配进何家的大门。

水饺下了锅很快便上了桌。餐桌很大,但何逐习惯了在窗边的小圆桌上用餐,或许那个挤满碟碗的小餐桌能够让他忘记孑然一身。

阎小朵也只是静静地吃不说话,何逐也并不理会,只有阳光暖着气氛,何逐吃了三个水饺便放下了筷子,“你走吧。”

阎小朵一怔,刚夹起的水饺从筷子中间掉落了,“啊?”

何逐用纸巾擦着唇,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不想看你那张哭丧脸,赶紧走。”

阎小朵没有吃饱,但她还是放下了筷子,“何总,那您忙。”

何逐没有让司机送阎小朵,她走了很远的路才坐上出租车,虽然心很累,但还是陪了何逐一上午的时间。回到家的时候,阿华已经等在了那里,门口的地上散落着烟蒂,阎小朵竟然还有心思调侃他,“你怎么舍得丢下女朋友来找我?真是够哥们!”

阿华跟着阎小朵进了门,阎小朵午餐没有吃饱,她翻找着冰箱可却只有两罐快过期的啤酒,“要喝酒吗?只有两罐哦。”

她自顾自地开了一罐,仰头连喝了几口,把另一罐推到了阿华的面前。阿华并没有去碰啤酒,只是从身上掏出一个本子递到阎小朵的面前,“顾诺一已经离开北京了,这个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阎小朵认得那是她的日记本,她并没有去接,“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有这个本子吗?”

阿华揉着头发,一副要抓狂的样子,“小朵,你还当我是哥们不?告诉我或许还能帮你,你就这样憋着什么都不说我很难受啊!”

阎小朵只是嘿嘿地笑,“能有什么呀?顾诺一把我给他的东西丢了,我当然生气了,阿华你能替我找回来吗?”

阿华听闻才长叹一口气,“你们女人就是事多,总在意这些小事情,男人对你们多好都没用,就知道揪着些芝麻大的事不放。”

阎小朵默不作声地喝掉了整罐啤酒,阿华在喝了几口酒后也开始絮叨,小莲的一个小姐妹在歌厅做服务生,抖出了阿华常带那里小姐出去开房的事,从今早起小莲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闹呢。

“我以前确实浑浑噩噩的,但找了小莲以后就没干过那种事了,真是心烦!”

阎小朵只是一声苦笑,谁又了解谁的苦?谁也解不了谁的愁。阿华发泄了一通,却因为放心不下小莲,急匆匆地离开了。

房间里已被何逐的助理收拾妥帖,看不出早上的混乱。阎小朵望着茶几上的日记本,她随手拾起不经意地翻开一页,却瞧见了顾诺一隽永有力的字。紧挨着她最后记录的心情,那是一篇只有一小段话的日志。

三月二日早,有霾。昨晚打了很久的电话,但你没接,随后我没有发短信,也没有去找你,因为我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一切的语言看上去都很苍白无力。Vivi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不知情,虽然这么说你未必相信。虽然与她长久不来往,但那层关系并不会因此消失,我替她向你道歉。笨笨,如果你还愿意回到那个家,我会一直等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会一直等你。

看到他的字就如同见到了他的人,只一个晚上她便开始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一早醒来还未来得及刮去的淡淡胡茬,那个本质有些慵懒简单的男人,已经住在了自己的心里,挥不去也抹不掉。

她合上了日记本,把它放在了柜子最深处的角落。阎小朵不怕打击,她也不怕算计,可她无法接受那个人是顾诺一的至亲,他们的眉眼那么相似,甚至眸光流转的深情都如出一辙。她不过是世上最卑微的一粒尘,飘在世间找不到归宿,偶尔借了太阳的光芒而幻化出一道彩虹,却以为那彩虹就是她本身。太阳落了,彩虹不见了,她才发现自己不过还是那粒尘。

阎小朵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因为随身物品和衣物都在别墅,她犹豫再三,还是回去了一趟。顾诺一离开了北京,恰好免去了见面的尴尬。以前开着路虎在街上闲逛并不觉得有多远,可开着阿华的比亚迪一路畅通,竟然也用去了一个半小时。她带着墨镜走进小区,却还是被物业的保安认了出来,“阎小姐,您家的直饮水费还没有交。”

阎小朵交了拖欠的费用才回去,钥匙转动锁孔的一刻,心也跟着咯噔响了一下。屋内是如初的安静,就像她每次回来一样,阳光照在白色的阶梯上,薄薄的一层灰看得很清楚。她拎起了一楼卫生间的拖布,从里到外打扫了个遍。看着恢复干净整洁的家,她心里有些泛酸,她默不作声地进了主卧,主卧里的衣柜却怎么都打不开。阎小朵又试了几次终于气馁了,顾诺一把衣柜上了锁。

阎小朵摇摇头,算了,只是些内衣而已。她转身向楼下的衣帽间走去,闭合的门依旧无法打开,阎小朵试了多次只得放弃,看来这里也上了锁。宽敞的浴室里并排摆放的洗漱用具也唯独少了她的,阎小朵在几个屋子间游走,却始终拿不走一件自己的东西。

阎小朵不愿再尝试,她无奈地锁好门离开了别墅,她心乱如麻,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就当从没来过好了。

阎小朵复工的第一天,阿华便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真相。他双手提着阎小朵的演出服,嘴里还在不停地絮叨,“那个Vivi真是心狠手辣,小朵,千万别嫁进顾家,你这个婆婆可不好惹,以后有你好受的。”

阎小朵阻止不了阿华那张嘴的,实在忍不了就丢了一句,“你管好自己吧,你都是一团乱还来教育我。”

阿华却是得意洋洋地笑,“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女人多哄哄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阎小朵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可是余光却扫到了迎面而来的身影。阎小朵向墙边贴了贴身子,她扭过头去不愿打招呼。终于错身而过,阎小朵长舒一口气,她想要快点儿离开,可还是被Vivi叫住了。

听着Vivi向她走来的声音,阎小朵不安地握紧了拳头,Vivi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的女人,那种处变不惊淡然随意的态度是阎小朵学不来的。

“那件事我很抱歉,但请不要迁怒于小宝,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也与遗产无关,我不屑于为了那些钱而这么做。”

简短的几句话之后Vivi便离去了,长廊里依旧回荡着她的脚步声,阿华啧啧两声,“这女人也太强悍了,做了这么无耻的事情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阎小朵默不作声,就当一切都过去了,她不想追究了,只想让一切再次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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