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媚》 章节介绍
不少朋友表示喜欢《浮生媚》中泫汶瑭姻的人物设定,纷纷被其圈粉。另外本文故事阅读性很强,由此可见田小米是一位很优秀的作者,第1章讲了:这年的冬天特别冷。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吹得枯枝败叶瑟瑟作响,阴霾的天空始终乌云密布,灰蒙蒙一片。这样的萧条也......
《浮生媚》 第1章 云恨雨愁,江南依旧称佳丽(一) 在线试读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吹得枯枝败叶瑟瑟作响,阴霾的天空始终乌云密布,灰蒙蒙一片。
这样的萧条也在红楼中蔓延。
“冬天很快过去,红楼始终是江南第一楼。”妈妈说话时语气依旧是未曾改变过的凝重。
我叫泫汶,如今的名字。
流裳说红楼矗立江南百年,任风雨兴衰,却始终兴盛不衰,全凭两位才貌不凡的绝世名妓,倾城之貌拂柳之姿,世人称其为“红楼女子”。每逢此时,流裳眼中流淌的是种莫名的悲哀。她捧起我的脸,摩挲着,粗糙的手如同干裂的树皮,刺痛了我的脸。
流裳站起身,推开窗,用竹竿支起。窗外白雪飘飞,密密纷纷,层层错错,便为红楼裹了一层白衣。
“你快十七岁了。”流裳悲哀地注视着我。
“嗯。”
“成长意味着很多,失去,或者得到,孰对孰错,孰多孰少,也许永远不能衡量。”
“对我意味着更多,”我微笑,“流裳,你说红楼的规矩多奇怪啊,姑娘为什么到了十七岁才能接客?等这么久,怕是吊足了恩客们的胃口。”
我便是第三位红楼女子,倾城之姿冠绝天下的,泫汶。
也是瑭姻。两百年前的柔弱皇妃。
三生三世,我只为仇恨而生,为复仇而活。谁会想到三位红楼女子竟然会是同一个人,一个受百世轮回之苦,世世为娼之辱的可怜女人。永生之身又如何?倾城之貌又如何?给予这一切的人无非是要折磨我,用她嫉妒酿造的酒来浸泡我屈辱的生生世世。生不如死的痛苦
远比死亡可怕,人世间最悲惨的延续莫过于求死不能。我沉默,因为只能接受;我接受,却只为等待;我等待,等待今生命运的变迁,等待唯一复仇的机会,等待一个男孩的成长。
砰!清脆的破碎声音,地下残骸一片,桌上空空如也,不久之前那应该是一套上好的官窑瓷壶,淡蓝的雕花宛如刺绣,甚是好看。
“姑……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小雨小心翼翼地道。
我沉着脸,又看了眼地上淡蓝的碎片:“去妈妈那儿领罚吧。”
小雨没有动,呆立原地。我没有再说话,眼光飘向窗外,看那碧洗一般的湛蓝天空。
扑哧!小雨笑起来,“姑娘,你演得好像啊,哈哈哈。”
我哭笑不得,小雨还是那么冒失,一如当年砸碎绯红的翠玉镯子时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在红楼,丫头的命是抵不下花魁绯红的一件首饰的,或许就是这份不知死活的纯真让我想起了曾经同样天真的自己。红楼有太多尔虞我诈,争名夺利,简单的小雨犹如一泉清泓,清澈
见底,我希冀有一天能够看见自己灵魂深处是否依然纯净。
“姑娘,你都不知道绯红那些姑娘这几天拼命地招揽客人,拉拢人心。可依我看啊,都是没有用的,只要姑娘您一到十七岁,她们都混不下去,客人还不是挤破头地往您这儿跑,”她用夸张的语气说,“红楼女子已是一段传奇!”
“怎么说的和你见过似的。”我盯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眉清目秀的。
“我哪里见过,还不是流裳整天絮絮叨叨地说着前两位红楼女子所缔造的一时盛世。”
“小雨,你好像很盼望我十七岁接客?”
“嗯,不光我,大家都在等着呢,”她赶忙点头,“等着看谁钱袋最满,什么样的价钱才配得上姑娘您。”
既然用了金钱去衡量,又哪里有匹配可言?自古青楼女子和恩客之间怎么会有长久的绵绵情意,唯有金钱才是最牢靠的维系。
天空依然蔚蓝,白雪皑皑,却已不再刺骨的寒冷了,偶尔还能看见太阳懒懒地爬出来。
红楼盛世如前,夜夜笙歌,其中也夹杂着兴奋的气味。红楼女子的倾国倾城早已传遍四方,各方来客络绎不绝,大家都在期待一月初八的到来,即使无缘一亲香泽,一睹芳容也不虚此行。
红楼规矩:每位年满十七岁的姑娘正式挂牌,公开竞价,价高者得其初夜。而我的生日是一月初八。
“泫汶,明天是朱家少爷寿辰,”妈妈眉间仍是锁着一份阴郁,“我希望你以七弦琴奏乐。”
我低头:“是。”
“我想让你在竞价之前露个脸,或许能让更多的人参与你的竞价,”她转身离开,随手关上房门,“小雨的提议很不错。”
随着渐渐关上的房门,我脸上的微笑慢慢褪去。
朱家世代为官,权倾一方,高床暖枕,锦衣华服。朱家少爷的寿辰自然不能寒酸。
红灯彩挂,金丝银饰,美酒佳肴。寿宴设在前厅,十六张檀木雕花大圆桌,雕工精细,栩栩如生。正中一张稍大却未经雕琢,纹络自然好似天成,古香古色,行家一眼便知此乃传世之奇木。正对大桌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幅鲜红的“寿”字,字体苍劲有力,形如游龙,所用
墨彩竟是朱砂,乃御笔亲题。朱家显赫不言而喻。
我在偏厅静候,小雨手捧七弦琴。寿宴刚刚开始,人声鼎沸,送礼敬酒者比比皆是。
酒过三巡,一道苍老庄重的声音响起:“承蒙诸位厚爱前来参加犬子的寿宴,老夫特地准备了一份薄礼答谢诸位的远道而来。红楼女子自然是倾国倾城,容貌不俗,然而老夫最为欣赏的却是泫汶姑娘的丝竹技艺,正所谓七弦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也。”
我在欢呼声中出场,惊叹声中落座。我,一袭白衣,长发垂肩,步履优雅,一颦一笑都拿捏得自成风雅。拂动琴弦,乐声起,珠落玉盘的声声清脆自弹指间迸出。心中隐隐有一丝期待,细算来,时日将近,他,会不会来?
一曲毕,我起身谢礼。
“啊。”一声尖叫。身边的小雨脸色苍白,手指颤抖地指着我的右侧。
那站着一位男人,红衣鲜艳,没有世俗的艳丽凝重,只是一份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他弯弯的眉毛、亮晶晶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此刻都满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