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何方》大结局阅读第2章节精彩呈现

《路在何方》 章节介绍

《路在何方》创意满分，和同类都市小说有很大的区别，总体读起来还是有很大惊喜的，木大生对于本文细节的把控也比较好，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本章讲了：公路两旁零星散落着萧索的荒村，虽没有什么美感，但也没高速路那么无聊。若不是拉货赶时间，屈海强还是很......

《路在何方》 第二章 在线试读

公路两旁零星散落着萧索的荒村，虽没有什么美感，但也没高速路那么无聊。若不是拉货赶时间，屈海强还是很乐意走走公路的，而且过路费没那么贵。破天荒地，屈海强找了个小饭馆，下车吃了顿饭。平时他都人不离车的，看在多了一个小兄弟的份儿上，又陪他说话聊天，他才去的。

两人吃饱继续赶路，天色已经开始蒙蒙灰了。

“唉，屈大哥，你今年多大？干这个几年了？”秦烈川脱了鞋，两脚架在座椅上，身子蜷成一个舒服的姿势。

“42了，退伍以后一直干这个。你呢？”

“我34，您还当过兵啊？那真厉害！我叫屈大哥就对了！”

“是啊，之前在部队里就是开车的，退了之后也不会干啥，就接着开车。”屈海强看着远方说。

对面开来的汽车，灯光打在秦烈川的眼里，反射着流动的光彩。借着微光他细细打量着屈海强，一件白T恤已经发黄，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领口早已没了弹性，胸脯鼓囊囊的，才让这块乏善可陈的布料，多了几分看头。

下身一条牛仔裤，也被磨得发白，紧紧地裹着粗壮的大腿，还有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污渍。那操持方向盘的手是胖的，肉乎乎的手指头却异常地有力量。他可以自由地摆弄比簸箕还大的方向盘，似乎毫不费劲。他又顺着看到屈大哥的无名指上，并没有戒指。也没有戒指的晒痕。

“你……盯着我看做啥？我身上有脏东西？”屈海强又扭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啊，没有。我没见过这光影，还能如此漂亮。”秦烈川又不好意思了，他又望着远方，眼前已经是一片深邃的湛蓝，是太阳下山后，返照消失时才会出现的纯洁时刻。

但是屈海强听不懂。他说：“要是困了你就睡会儿。”

“要是现在睡了，半夜怎么睡？”

两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毕竟还要在一起一天。聊着聊着，秦列川的声音就含糊了，小了，屈海强看了一眼，小老弟已经陷入了梦乡。他叼了根烟点上，一个人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继续往前走。

等秦烈川醒来，那轰隆的发动机，已是悄无声息，似乎被虫鸣替换了。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他发现车是停着的，驾驶座也是空的。他又翻身去看，后面供司机休息的小台子，也没有屈海强胖壮的身影。

屈大哥不在车上！

秦烈川用力扳车门，纹丝不动。不知是因为力不足，还是车门从外面锁上了。他又捶了捶车门，除了哐哐几声，就再没动静。他放眼望去，湿润的空气在夜晚凝结下来，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雾笼罩四周，看不清在哪。有几盏高悬的水银灯，洒下冷寂的光芒。几辆同样的大货车也停着，黑黢黢地静立身旁。

秦烈川以为是梦，想接着睡。但膀胱处传来的即将爆裂感，让他明白，已经醒了。他又尝试去开门，依旧纹丝不动。就在他觉得可能要尿在车上时，车门“咔嗒”一下开了，屈海强的脑袋出现在眼前。

“屈大哥，我想撒尿。”

“去啊，旁边草丛里。”

秦烈川从车上跳下，屈海强顺手接了一把，就看着他一溜小跑冲进了草丛里。等他回来已是一脸轻松。

“这是哪儿？我们快到了吗？”

“过夜的停车场，周围停着的都是拉货的兄弟，一起有个照应。还有600多公里吧……也不远了。”

秦烈川突然发现一张吊床，两头勾在梁上，横挡在油箱前。“屈大哥啊，你就睡这里？怎么不上来睡？”

“哎！是啊，得防着油耗子半夜偷油。还有，我打呼噜的，怕吵到你。”屈海强边说，边递给秦烈川一支烟。

秦烈川断然知道，这不能拒绝的。烟点上，他一抽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烟，接着咳了几声。屈海强露出一脸苦笑。秦烈川忙说：“太久没抽烟，有些不习惯。”

“这种烟你不会习惯的。”

“等回去送您几条好烟抽抽。”

“不了不了，那种烟不够劲儿，没意思。……走吧，我们出发！”

“现在才……”秦烈川掏出手机想看时间，发现已经没电了。

“四点半，走了走了，不然要下午才到了，我还想吃个午饭！”屈海强收起了吊床，敏捷地跳上车。

秦烈川笨拙地回到他的位子。

“要不然你到后面去再躺会儿？”屈海强看着后视镜，手在方向盘上飞快舞动，车缓缓驶入正道。

“不了，我也睡好久了。”秦烈川摇摇头，指着那根数据线说：“我能充一下电？”

“充吧！”秦烈川一插上电源，又拿起手机玩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屈海强聊天。

乾城的夏天，天亮很早，到了5点多，就已经看见鱼肚白了。周围的景色是越来越熟悉。这里他来写生过，还在附近的农家住了几天，照这么估计，还有两三小时就能进城。

公路上的白线也渐渐变得清晰。但是秦烈川赫然发现，路是笔直的，但他们的车在蛇行！他惊恐地看着屈海强，他看着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脸上略显疲倦而已。

“屈大哥，屈大哥！”秦烈川叫了两声，屈海强才有了反应，呆滞地转过身头来，问：“什……么……？”

“你怎么了，没有睡够吗？”

“没……什么……啊？”

“你开车在路上扭来扭去，都没发现？”

“怎么……可能？！我……开了那么多年车，开得怎么……样……心里还是有数……”

“小心！”秦烈川果断握住屈海强白皙的手臂，牢牢稳住了，不让方向盘乱摆。他看着屈海强，两人眼里的惶恐，瞬间猛烈撞击在一起。

“屈大哥，你到底怎么啦？！”秦烈川大吼，额头上两根青筋凸显。

“我……我……手不听使唤……”屈海强将这句话时，完全是一片模糊，让秦烈川费了好大劲才听清，还有一条口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淌过歪斜的下唇，流到了白T恤上。

“帮…我……停车！”

秦烈川感到一股绵软的力量，朝右打着方向盘。他赶忙也跟着朝右转，看见车子缓缓朝路边靠去。再一看，屈海强的左脚已经踩在了离合器上，但右脚努力地点着刹车，一点一点地，完全使不上劲儿的样子。

不过车速是慢慢降下来了。

“那个……空……空……”屈海强又说。

秦烈川慌乱地看着，突然意识到是叫他挂空挡，忙握着变速杆，再一看懵了，十几个档位摆在那里，秦烈川哭着喊了出来：“我不知道啊！”

屈海强的手软绵绵的，搭在秦烈川上，让他感到一个微弱的方向。秦烈川就借着这股微弱的力量，一下一下地，档位终于降到了空档，车停在了路边。秦烈川身上的汗水，哗一下全冒了出来。他突然考虑到一种可能——屈大哥中风了。秦烈川的心脏，仿佛被人从身后攥紧，再狠狠地扭上一圈。

他赶忙拨打了急救电话，还好这里他熟悉，准确地报出了方位。对方又嘱咐他几句，如何安置病人等等，然后让他原地等待。“嗨，屈大哥，医生说我要把你放平咯，你坚持一下！”

屈海强木讷地看着，似乎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呆呆地看着，他开了驾驶室的门，又从副驾上跳下，出现在这一头。秦列川一脚踩在车轮，一脚踩在小台阶上，臂弯枕在屈海强的耳后，另一手托住了屈海强的大腿。

他一使劲儿，差点闪到腰。活了30多年，他都没扛过这么沉的活物。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恨自己为什么平时不锻炼身体，现在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一个中年的卡车司机，好说也有7、80公斤，又哪是秦烈川扛得动的？他又换了个姿势，想用扛的。又猛地想起医生的叮嘱，不要乱晃病人！他又抱了一次，照旧纹丝不动。

秦烈川只能将屈海强抱着，出了一身大汗，不知道是急的还是使劲儿使的，一个劲儿地往货车司机脸上滴。他想用手挡一下，手臂也跟着滴下汗来。手一甩，甩去上面的汗液，又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他看着屈海强，脸色已经苍白，也混着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泪水，无助地看着他，指着副驾上的抽屉，小声地说，钱……钱在那……

秦烈川说：“有我在，啊……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来搞定……什么事都没有的，相信我！”他边劝慰着屈海强，边极目力四顾，怕是呜呜叫的救护车开过了头，但救护车不可能来这么快；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屈大哥舒服一些。然而四周除了田埂，就是空荡荡的公路。远处的农家已经升起炊烟，但太远了，只几条细细的白柱，孤零零地，映衬在如画的田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