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钱追夫：千金悔悟记钟曦松鼠 著

她曾以为他只是个能用钱买来的温柔玩物，直到她亲手将他推入暴雨，才明白自己早已沦陷。

阮昕，风流成性的豪门千金，游戏人间从不动心；纪屿，温润如玉的落魄钢琴师，

靠近她本只为利益。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却在朝夕相处中变了质——他动了真心，

她却嗤之以鼻。当那句"你不过是我花钱买的"彻底碾碎他的尊严，当他在车祸中生死未卜，

她才惊觉：这场游戏里，输得最惨的竟是自己。01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

香槟塔折射出炫目的光芒。阮昕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绕着酒杯细长的杯脚打转，

红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阮**，关于城东那个项目，我们林氏确实是最佳选择。

"中年男人微微前倾身体，领带夹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阮昕轻轻抿了一口酒，

目光越过对方的肩膀扫向全场。

二十七岁的正阳集团千金早已习惯这样的场合——男人们或明或暗的打量，

合作方小心翼翼的奉承，以及那些自以为能攀上高枝的投机者。"林总的诚意我看到了。

"她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敲，"不过董事会更看重可持续性发展，您说呢？

"音乐声突然中断，宴会厅一角传来轻微的骚动。阮昕皱眉望去，

钢琴旁一个醉醺醺的投资人正拉扯着年轻钢琴师的衣袖，嘴里嘟囔着不堪入耳的话。

"弹个《月亮代表我的心》怎么了？装什么清高！知道我是谁吗？

"钢琴师——阮昕注意到他胸牌上写着"纪屿"——轻轻将对方的手拿开，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抱歉，我的演出曲目是主办方确定的。如果您有特殊需求，

可以联系负责人调整。"那投资人脸色涨红，正要发作，阮昕已经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赵总，"她红唇微扬，声音却冷，"正阳的周年庆，您这是要砸我的场子？

"赵姓投资人顿时酒醒了大半，讪笑着退开。

阮昕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钢琴师——他约莫二十五六岁，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

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温润如墨玉，平静得看不出情绪波动。

"谢谢。"他微微颔首，手指重新落在琴键上，《梦中的婚礼》旋律流淌而出。阮昕挑眉。

大多数人被解围后要么巴结奉承，要么紧张得语无伦次。

这个纪屿却像只是接受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帮助。"你不认识我？"她忍不住问。琴声未停，

纪屿抬眼看她："正阳集团的阮**，酒会主办方。"顿了顿，又补充，

"您的香槟色礼服很衬肤色。"阮昕笑了。不是谄媚的恭维，而是陈述事实的语气。有趣。

酒会临近结束时，阮昕故意将那只价值六位数的鳄鱼皮手包"遗忘"在钢琴旁。果然，

她刚走到停车场，身后就传来清朗的男声。"阮**，您的东西。"阮昕转身，

夜风吹起她鬓边碎发。她没有接包，而是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塞进纪屿衬衫口袋。

"明晚八点，悦华酒店顶层。"她直视他的眼睛，"你的钢琴弹得不错，其他方面呢？

"纪屿的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手包带子。阮昕等着看他窘迫或愤怒的样子，

却见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母亲周三做手术。"他平静地说，

"如果您能安排张教授主刀，明晚我会准时到。"这次轮到阮昕惊讶了。

她本以为会听到义正言辞的拒绝或是虚伪的推脱。如此直白的交易，反而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成交。"她最终说道，转身走向等候已久的跑车，

没让纪屿看到自己唇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车窗映出纪屿站在原地的身影，

修长挺拔如一株白杨。阮昕突然期待起明晚的约会。至少，

这个钢琴师比她想象中有意思得多。02悦华酒店顶层的套房门前，

阮昕看了一眼腕表——八点零五分。她故意放慢动作，从手包里取出房卡，

在感应器上轻轻一碰。门开的瞬间，钢琴声流水般倾泻而出。

纪屿坐在套房角落的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跃动。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截锁骨。听到开门声，

他的手指未停，只是抬眼看向门口，微微颔首。阮昕反手关上门，

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她走到钢琴旁，随手将手包扔在沙发上。"《月光》？

"她挑眉。"德彪西的《月光》。"纪屿纠正道，手指按下最后一个音符，

"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六分钟。"阮昕轻笑，走到迷你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你计时了？

""习惯而已。"纪屿合上琴盖，"张教授已经看过我母亲的病历，手术定在下周三。谢谢。

"阮昕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不必谢我，这只是一场交易。

"她故意放慢语速，观察他的反应，"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了母亲的手术费就出卖自己，

不觉得委屈？"纪屿的手指在琴盖上轻轻敲了两下，节奏如同心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码，阮**。"他抬眼直视她，"只是我的可能比您想象的要高一些。

"阮昕仰头大笑，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摇晃。"有意思。那说说看，你的价码还包括什么？

"纪屿从钢琴凳上站起身，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她。阮昕接过展开，

干涉他的音乐工作和个人时间；二、不在公共场合表现过分亲昵；三、每月见面不超过四次。

阮昕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你是在跟我谈条件？""是设定边界。

"纪屿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您得到了一个随叫随到的伴侣，

我得到了母亲的医疗费和一定的自由。双方各取所需。"阮昕将纸条揉成一团，

随手丢进垃圾桶。她走近纪屿，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如果我不同意呢？

"纪屿没有后退。"那么今晚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张教授的人情我会用其他方式偿还。

"他的眼神太过干净，没有畏惧也没有贪婪，这让阮昕感到一丝异样。

她习惯了别人或谄媚或畏惧的目光，而纪屿看着她时，就像在看一个普通人。"成交。

"她突然说，转身走向落地窗，"不过我要加一条——随叫随到。"身后沉默了几秒。

"合理。"纪屿说。阮昕背对着他，望着窗外城市灯火，啜了一口酒。

她本以为会听到讨价还价或是虚伪的奉承，纪屿的直接了当反而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会喝酒吗？"她头也不回地问。"少量。"阮昕倒了半杯威士忌递给他。纪屿接过，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为什么是钢琴师？"她问。

纪屿抿了一口酒，喉结上下滚动。"为什么是正阳集团的千金？"阮昕眯起眼睛。

"你在反问我？""只是顺着您的逻辑。"纪屿放下酒杯，"音乐是我的职业，

就像经商是您的职业。本质上没有区别。"阮昕嗤笑一声。

"你知道我那些"朋友"都是怎么称呼我的吗？金主、提款机、登天梯。

"她故意用这些词汇试探他的反应。纪屿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那么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

""阮昕。"她说，"私下里就叫我的名字。""阮昕。

"他念出这两个字的方式让她的脊背窜过一丝电流，仿佛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密接触。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音乐、酒、城市里难找的书店。

阮昕惊讶地发现纪屿不仅精通古典音乐，对当代艺术和科技也有独到见解。

当他说到某个冷门作曲家时，眼睛会微微发亮；谈到母亲时，嘴角会不自觉柔和下来。

十一点整，纪屿看了一眼手表。"我该走了，明天早上有排练。"阮昕坐在沙发扶手上，

晃着空酒杯。"你可以留下。"纪屿拿起西装外套，摇了摇头。"第一次见面就过夜，

不符合我的原则。"阮昕挑眉。"我们不是在交易吗？还讲究这些？""正因为是交易，

才更需要规则。"纪屿走到门前，回头看她，"晚安，阮昕。谢谢你的酒。"门轻轻关上后，

阮昕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我要纪屿的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三天后，一份文件出现在阮昕的办公桌上。

她翻开第一页，纪屿的证件照映入眼帘——即使是这种死亡角度，他的五官依然无可挑剔。

二十五岁，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现为城市交响乐团特邀钢琴师。父亲早逝，

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母亲纪婉婷，五十三岁，半年前确诊多发性硬化症，

目前在市立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阮昕的指尖在"多发性硬化症"几个字上停顿。

她继续往下翻，看到纪屿的收入明细——乐团薪水加上私人授课，月收入勉强过万，

而母亲的医药费每月至少三万。文件最后一页是纪屿的感情史，出乎意料地干净。

大学时有过一段恋情，毕业后因对方出国而和平分手，之后几乎没有绯闻。阮昕合上文件，

走到落地窗前。夕阳将整个城市染成橘红色。她想起昨晚纪屿谈到母亲时眼中闪过的柔软，

突然明白了那份协议背后的重量。手机震动起来，是父亲阮正阳的来电。

"听说你最近又有了新欢？"阮正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

阮昕把玩着窗帘流苏。"消息传得真快。""一个钢琴师？"阮正阳轻笑，"品味有进步，

至少比上次那个赛车手强。""他只是个消遣。"阮昕下意识地反驳。"当然，当然。

"阮正阳顿了顿，"不过下周林家的晚宴，你最好带个像样的男伴。林晟从美国回来了。

"阮昕的手指僵住。林晟，她的前未婚夫，两年前因为"性格不合"解除婚约，

实则是被抓到与她的闺蜜上床。"我会处理的。"她冷冷地说。挂断电话后，

阮昕拨通了纪屿的号码。响了五声才被接起。"阮昕？"纪屿的声音有些喘，

背景音里有钢琴声。"明晚七点，米其林三星餐厅，陪我参加一个晚宴。"她直接下达指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穿正式点，别丢我的脸。"她补充道。"我会的。

"纪屿的声音依然平静，"现在我在排练，如果没有其他事...""等等。"阮昕突然问，

"你在弹什么曲子？""肖邦的《夜曲》。""弹给我听。"电话那头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

接着是钢琴凳挪动的轻响。几秒钟后，熟悉的旋律透过话筒传来，温柔得像一个拥抱。

阮昕闭上眼睛，任由音乐流淌过全身。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谢谢。"她轻声说，然后挂断了电话。窗外，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

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阮昕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仿佛那首曲子带走了她一整天的烦躁。

她拿起车钥匙，决定去医院看看纪屿的母亲。不是出于关心，她告诉自己，

只是想更了解这个捉摸不透的钢琴师。市立医院神经内科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阮昕站在612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消瘦的妇人靠在床头看书。

妇人眉眼间有纪屿的影子，即使病容满面，依然能看出昔日的优雅。阮昕没有进去。

她转身走向护士站，亮出正阳集团的名片。"纪婉婷女士的治疗，全部升级为VIP待遇。

账单寄到正阳集团财务部。"护士惊讶地点头。阮昕转身离开时，听到身后的小声议论。

"那是纪老师的女朋友吗？""别瞎说，

听说是什么集团的千金...""纪老师终于遇到贵人了..."阮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贵人？她不过是花钱买了个有趣的玩物罢了。但为什么心里某个角落，

却隐约期待着明晚的晚宴？03米其林餐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

阮昕抿了一口香槟，余光扫过不远处正在和林家掌舵人林志雄交谈的纪屿。

他穿着她送的那套定制西装，深蓝色面料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

举手投足间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

"看来你这次眼光不错。"林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旁，手里酒杯故意碰了碰她的，

"比上次那个小模特有内涵多了。"阮昕红唇微扬，眼神却冷了下来。"怎么，

美国的风水没教会你保持距离？"林晟低笑，身上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年不见，

脾气还是这么烈。"他凑近她耳边，"不过你知道的，我就喜欢你这样。

"阮昕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高跟鞋狠狠碾过林晟的鞋尖。看着他疼得扭曲却强装镇定的脸，

她心情大好。"听说你带回来个硅谷创业项目？难怪急着攀关系。"林晟脸色微变。

"只是正常商业合作。""是吗？"阮昕晃着酒杯，

"那你父亲为什么一直拉着我的男伴聊音乐赞助？"她目光转向纪屿那边，

正好看到他微微倾身，对林志雄说了什么。老林突然眼睛一亮，拍着纪屿的肩膀大笑起来。

纪屿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生动表情——自信、热情，眼里闪着光。"失陪。"阮昕放下酒杯，

朝他们走去。"...所以如果正阳艺术基金能赞助这个青年音乐家计划，

对品牌形象会是很大的提升。"纪屿的声音清晰而有力，"音乐无国界，

却能最好地传递企业价值观。"林志雄连连点头，看到阮昕过来，立刻笑容满面。

"阮侄女啊，你这位朋友很有见地！我们正聊到艺术赞助的事。"阮昕挑眉看向纪屿。

他回以一个平静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在做你让我做的事"。"纪屿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

对艺术市场很有研究。"她自然地挽住纪屿的手臂，感受到他肌肉一瞬间的紧绷，

"爸常说要多元化发展，这个提议值得考虑。"晚宴结束后，阮昕的跑车飞驰在夜色中。

车载音响放着震耳欲聋的电子乐，

她却仍能感觉到副驾驶上纪屿的存在感——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手指在膝盖上无声敲打节拍的习惯，还有那种令人恼火的安静。"表现得不错。

"在一个红灯前，她终于开口，"没想到你还懂商业谈判。"纪屿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

"只是说了实话。林氏想进军文化地产，需要艺术背书。""你怎么知道？

""他问我认不认识国外知名乐团经纪人，又提到他们在谈的几个文化街区项目。

"纪屿转过头，"基本的商业逻辑。"阮昕握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她本打算利用纪屿的音乐背景给自己加分，没想到他反而成了主导者。这种失控感让她烦躁。

"明天林氏会有人联系你谈合作细节。"她冷声道，"别搞砸了。"纪屿沉默了一会儿。

"我以为今晚只是陪你来应付前未婚夫。"阮昕猛地踩下刹车，跑车在路边戛然而止。

她转向纪屿，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搞清楚你的位置。

"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只是我花钱雇来的演员，别自作聪明。

"纪屿的眼睛在暗处像两潭深水，映出她愤怒的倒影。"明白。"他平静地说，

"需要我下车吗？"阮昕的胸口剧烈起伏。她应该让他滚蛋，应该立刻终止这场荒谬的交易。

但某种说不清的情绪让她重新踩下油门。"系好安全带。"她只说了这一句。接下来的两周，

阮昕刻意避开纪屿。林氏的项目顺利推进，董事会称赞她"独具慧眼"，

她却拒绝承认这与纪屿有关。她忙着处理公司并购案，每天工作到凌晨，

靠咖啡和香烟维持精力。周五深夜，阮昕在办公室审阅合同时，手机震动起来。

是市立医院的号码。"阮**，我是纪婉婷的主治医生。纪先生联系不上，

他母亲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即手术..."阮昕赶到医院时，纪屿正站在手术室外，

白衬衫皱巴巴的，头发凌乱，显然是从排练现场直接跑来的。看到他这个样子，

阮昕胸口莫名一紧。"医生怎么说？"她走到他身旁。纪屿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怎么...""医院打不通你电话，就打给了我。"阮昕撒了个小谎，"情况如何？

""急性感染，肺部积水。"纪屿的声音沙哑，"需要立即手术，

但主刀医生..."话音未落，手术室门开，一位白发医生走出来。"纪先生？

我们已准备好手术。张教授刚好在医院会诊，将亲自操刀。"纪屿愣住了。"张教授？

但他不是...""是院方特别安排的。"白发医生看了阮昕一眼，迅速移开视线，

"请签字，我们马上开始。"纪屿签完字，医生匆匆返回手术室。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和头顶惨白的灯光。"是你安排的。"纪屿突然说，

"张教授不可能"刚好"在深夜出现在这里。"阮昕耸耸肩，从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罐咖啡，

递给他一罐。"举手之劳。"纪屿没有接咖啡。他直视她的眼睛，

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烫伤。"为什么？"阮昕感到一阵不自在。

她本可以轻描淡写地说"为了让你继续履行合约"，或者说"花钱买开心"，

但此刻这些借口都卡在喉咙里。"手术要多久？"她转移话题，把咖啡塞进他手里。

纪屿终于移开视线。"三四个小时。""那我先走了。"阮昕转身欲走，

却被纪屿拉住了手腕。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指腹有弹钢琴留下的薄茧。

这个触碰让阮昕心跳漏了一拍。"留下来。"纪屿的声音很轻，"就...陪我一会儿。

"阮昕想说"凭什么"，想说"我们的合约不包括这个"，但最终她只是轻轻挣开他的手，

在长椅上坐下。"只有一会儿。"凌晨三点，手术灯终于熄灭。张教授走出来，

宣布手术成功。纪屿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他上前握住医生的手，声音哽咽地连连道谢。

阮昕站在阴影处，看着这一幕。当纪屿转身寻找她时，她已经悄然离开。一周后，

阮昕的并购案进入最后阶段。连续48小时的工作让她精疲力尽，

而对手公司的突然变卦更让她怒火中烧。她摔了办公室两个花瓶，助理吓得不敢进门。

窗外暴雨如注，雷声轰鸣。阮昕抓起手机，下意识拨通了一个号码。

响了三声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打了给谁，正要挂断，电话却被接了起来。"阮昕？

"纪屿的声音带着睡意。阮昕咬住嘴唇，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你还好吗？

"纪屿的声线清晰起来，背景传来窸窣的穿衣声。"我..."一个炸雷在窗外响起，

阮昕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她从小就怕打雷，却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在公司？"纪屿问，

"别挂电话，我二十分钟后到。""我没让你来。"阮昕嘴硬道，却也没有挂断。

电话那头传来钥匙声和关门声。"我知道。"纪屿说，"跟我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雷声让她脆弱，阮昕发现自己开始讲述并购案的困境，

对手的卑鄙手段，董事会的质疑...纪屿偶尔回应一两句，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

背景音里雨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呼啸的风声。二十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推开。

纪屿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头发滴水，手里却拿着一个完好无损的纸袋。"换洗衣服。

"他解释道，"楼下便利店买的。"阮昕愣在原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纪屿——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白衬衫湿透贴在身上，

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他看起来如此真实，如此...触手可及。"擦一擦。

"她扔给他一条毛巾，努力维持冷淡的语气，"别弄湿我的地毯。"纪屿简单擦了擦头发，

然后从纸袋里取出热牛奶和三明治。"吃点东西。"阮昕皱眉。"我不饿。""你胃不好，

空着肚子生气会更难受。"纪屿把食物推到她面前，"吃完了再继续发火。"阮昕想反驳，

却听到自己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恼怒地抓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

不知不觉间，她吃完了整个三明治，胃里暖融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所以，

对手公司临时提高了报价？"纪屿坐在她对面，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稳定如心跳。

阮昕点点头，突然觉得疲惫不堪。"董事会认为我们该放弃，

但这是我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纪屿沉思片刻。"你调查过对方突然变卦的原因吗？

""说是找到了更好的合作伙伴。""但在这个时间点？"纪屿摇头，"更像是虚张声势。

如果他们真有更好的选择，不会只提价5%。"阮昕眯起眼睛。"你懂商业谈判？""不懂。

"纪屿微笑，"但我懂人性。堵伯的人最后加注时，往往手里没什么好牌。"窗外雨声渐小，

阮昕的思绪却越发清晰。她突然意识到对手的弱点——他们资金链紧张，根本拖不起。

"我得打几个电话。"她抓起手机，却又停下，看向纪屿，"你...可以等我一下吗？

"纪屿点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书。"不急。"凌晨四点，阮昕终于处理完所有事情。

对手果然在虚张声势，她直接戳破他们的谎言，以原定价格拿下了并购案。

她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走出办公室，发现纪屿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他蜷缩在对于他身高来说太小的沙发上，长腿无处安放，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阮昕轻轻抽出来一看——是里尔克的《给青年诗人的信》，书页已经翻过大半。

她本该叫醒他让他回家，却鬼使神差地在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样子。

纪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均匀而平静。在这一刻，他看起来毫无防备，

与平日里那个总是温和克制的人判若两人。阮昕想起他冒雨赶来的样子，

想起他在医院走廊上的背影，

想起他谈论音乐时发亮的眼睛...某种柔软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她急忙掐灭这种感受，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纪屿很好用，仅此而已。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时，纪屿醒了。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看到阮昕后立刻坐直身体。

"几点了？""六点半。"阮昕装作刚进来的样子，"你可以回去了。"纪屿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事情解决了？"阮昕点头。"谢谢你的...建议。

"她生硬地说，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卡推给他，"拿着，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纪屿看着那张黑卡，表情复杂。"不用了。""合约里写的，记得吗？"阮昕强硬地说，

"所有开销我负责。"纪屿犹豫了一下，最终拿起卡片。"谢谢。"他顿了顿，

"我母亲下周出院，她想见见你。"阮昕瞪大眼睛。"见我？为什么？

""她知道是你安排了张教授。"纪屿走向门口，回头看她，"当然，这不是合约内容，

你可以拒绝。"门关上后，阮昕站在原地，感到一种奇怪的失落。她应该高兴纪屿清楚界限，

应该庆幸这段关系依然保持着她设定的交易性质。但为什么心里某个角落，

却希望他至少回头看她一眼？04阮昕划动平板电脑，

日历显示5月18日被标记了一个红色圆圈——纪屿的生日。她嘴角微微上扬，

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删除了提醒。手机屏幕亮起，是纪屿发来的消息："今晚有空吗？

"简洁得一如既往。她故意等了两个小时才回复："忙，下周再说。"发完这条消息，

阮昕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转向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暖融融的。

她想象着纪屿看到消息时的表情——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会不会闪过一丝失落？

他会像其他人一样，接连发信息恳求她抽空见面吗？手机安静得出奇。直到下午三点，

才收到纪屿简短的回复："好的，注意休息。"阮昕皱起眉头。就这样？没有追问，

没有抱怨？她突然有些恼火，拨通了苏媛的电话。"你说，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毫不在意，

会是什么表现？"电话那头传来苏媛的轻笑。"怎么，你的小钢琴师终于厌倦了当玩物？

""他回复消息很冷淡。"阮昕转动椅子，用笔尖戳着记事本，"今天是他生日，我说没空，

他居然只说"好的"。""所以你在生气他没有死缠烂打？"苏媛一针见血，"阮昕，

你该不会是...""不可能。"阮昕打断她，"我只是觉得钱花得不值。

他最近越来越不殷勤了。"苏媛沉默了一会儿。"晚上来"暮色"吧，刚好林晟组了个局，

说要给你赔罪。"阮昕的红指甲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他配吗？""带上你的钢琴师，

气死他。"苏媛笑道，"反正你今天也没打算给人家过生日。"挂断电话后，

阮昕盯着纪屿的聊天窗口看了许久。最终她没有邀请他，而是叫了司机送她去奢侈品店，

选了一块价值六位数的腕表。包装时，她特意要求用最普通的纸袋。"不需要礼品包装吗？

"店员小心翼翼地问。"不必。"阮昕冷笑，"他不配。"暮色酒吧的VIP包厢里，

林晟正搂着个模特喝酒，见阮昕进来，立刻推开女伴，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昕昕，

你终于来了。"阮昕绕过他，直接坐到苏媛旁边。"有话快说。"林晟不以为忤，

倒了杯酒递给她。"还为两年前的事生气呢？我那是一时糊涂。"他凑近些，压低声音，

"其实我一直忘不了你。"阮昕接过酒杯，直接泼在他脸上。"现在清醒了吗？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林晟脸色铁青，却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慢慢擦干脸上的酒液，

突然笑了。"听说你最近包养了个钢琴师？怎么，缺爱到需要花钱买陪伴了？

"阮昕的手指捏紧了酒杯。"至少他比你干净。""是吗？"林晟掏出手机，划出几张照片，

"那你知不知道，他上周单独见了正阳的竞争对手——长风集团的老总？"照片上，

纪屿正在一家咖啡厅与一个中年男人交谈。阮昕认得那人，确实是长风集团的副总。

她的胸口突然一阵发紧，但面上丝毫不显。"所以？"她挑眉。

"所以你的小宠物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忠诚。"林晟得意地说，"长风一直在挖正阳的墙角，

这你不是不知道。"阮昕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晟。"纪屿去见谁，是我的安排。

下次想挑拨离间，先动动脑子。"她转身离开前，又补了一句，"还有，管好你的嘴。

再让我听到"包养"这个词，林氏在城东的项目就别想拿到批文。"走出酒吧，

夜风拂过阮昕发烫的脸颊。她坐进车里，司机小声问："回家吗，阮总？

"阮昕看了看表——十一点四十。她突然改变主意。"去绿城公寓。"那是纪屿的住处，

她只去过一次。路上，阮昕反复看着那张照片，试图找出合理的解释。

纪屿确实提过长风集团有人联系他谈音乐合作，但没说具体是谁。为什么瞒着她？

绿城公寓是普通的中档小区，保安认得阮昕的车，直接放行。电梯里，

阮昕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又补了补口红。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去质问他的隐瞒，

顺便"施舍"个生日礼物。敲门前，阮昕听到屋内传来钢琴声——是肖邦的《离别曲》，

忧伤的旋律透过门板隐约可闻。她突然有些犹豫，但酒精驱使着她用力敲了三下。

琴声戛然而止。片刻后，门开了。纪屿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灰色家居裤，头发有些乱，

似乎刚洗过澡。看到阮昕，他明显愣了一下。"生日快乐。"阮昕硬邦邦地说，

把纸袋塞到他怀里，"不请我进去？"纪屿侧身让她进门。公寓很小，但整洁得出奇。

一架电子钢琴放在角落，旁边是塞满书的书架。餐桌上摆着一碗吃了一半的泡面，

旁边摊着几张乐谱。阮昕挑眉。"这就是你的生日大餐？""临时想吃。

"纪屿把泡面端进厨房，"要喝点什么吗？""威士忌，加冰。"纪屿的公寓没有威士忌，

最终给她泡了杯柠檬蜂蜜水。"解酒的。"他解释道，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阮昕没碰那杯水，

而是踱到钢琴旁，随手按了几个键。"长风集团的刘副总，找你什么事？

"纪屿正在整理乐谱的手停顿了一下。"他通过乐团联系我，

想请我负责一个商业活动的音乐总监。""为什么瞒着我？""没瞒。"纪屿抬头看她，

"上周发消息提过，你说"这种小事不用汇报"。"阮昕隐约记得似乎有这么回事。

她有些尴尬，转而拿起沙发上的一个笔记本翻看。"那你接受了？""没有。"纪屿走过来，

轻轻从她手中抽走笔记本，"合约规定，未经你同意，我不能接私活。"阮昕嗤笑一声。

"现在倒记得合约了。"她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冰箱上贴着几张便签纸。走近一看，

喝咖啡不加糖""喜欢薰衣草味的沐浴露""讨厌百合花的香味"..."你记这些干什么？

"她转身质问。纪屿神色自若。"方便准备你需要的东西。"阮昕胸口莫名发闷。

她粗暴地扯下那些便签，却在背面看到详细的日期和场景记录——"4月12日，

阮昕提到小时候怕打雷""5月3日，阮昕胃疼，不能吃辛辣"..."变态。"她低声说，

却无法移开视线。纪屿没有辩解，只是问："要看看你的生日礼物吗？"阮昕一愣。

"今天是你生日，为什么是你准备礼物？"纪屿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

"打开看看。"盒子里是一枚音符形状的胸针，小巧精致。阮昕认得这个设计师，

作品不多但件件难求。"什么时候准备的？""三个月前。"纪屿微笑，

"看到它就觉得适合你。"阮昕捏着胸针，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她机械地拿出那块腕表。

"给你的。"纪屿接过，看都没看就放在一旁。"谢谢。"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阮昕的目光落在电子钢琴旁的墙上——那里贴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纪屿和母亲的合影。

照片里的纪婉婷虽然消瘦，但眉眼温柔，与纪屿如出一辙。"你妈妈...好些了吗？

"阮昕生硬地问。"好多了。"纪屿的眼神柔和下来，"她一直想当面谢谢你。

"阮昕想起医院里那个憔悴却优雅的女人，想起纪屿在手术室外的背影。

某种情绪在她心底翻涌，让她急需找个出口。"我饿了。"她突然说，"生日不该只吃泡面。

"凌晨一点，他们坐在小区门口的大排档里。阮昕点了烧烤和啤酒，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纪屿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她，偶尔为她擦掉嘴角的酱汁。"为什么学钢琴？

"阮昕灌了口啤酒，问道。纪屿用筷子轻轻敲击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母亲教的。

她曾经是音乐老师。""你父亲呢？""车祸。我五岁那年。"纪屿的语气平静，

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阮昕沉默了。她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母亲因抑郁症自杀。

父亲阮正阳在葬礼第二天就飞往国外谈生意。从那以后，她学会了用尖锐的外壳保护自己。

"我们挺像的。"她脱口而出，随即后悔。纪屿抬眼看她，目光如水。"哪里像？

""都...没有母亲。"阮昕改口，又灌了一口酒。纪屿没有追问。

他只是轻轻拿过她手中的酒瓶。"少喝点，明天你还有董事会。"阮昕眯起眼睛。

"你怎么知道？""你的日程表贴在办公室墙上。"纪屿坦然道，"上周去接你时看到的。

"阮昕想反驳，却打了个哈欠。酒精和疲惫一起涌上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朦胧中，

她感觉有人轻轻抱起她，放在柔软的床上。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

那是纪屿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她想睁开眼，却沉入了梦乡。第二天清晨，

阮昕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床头柜上放着解酒药和温水，

还有一张字条："早餐在微波炉，热一分钟。车钥匙在门口托盘。

——纪屿"阮昕揉着太阳穴，环顾四周。这是纪屿的卧室，

简洁得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痕迹——除了书桌上那个小小的音乐盒。她好奇地拿起来，

摆放着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物件：一张电影票根（是他们一起看的那场《海上钢琴师》），

她随手给他的薄荷糖包装纸，甚至还有她用过的餐巾纸，

上面印着她的唇印...最底下是一封信，信封上盖着国际音乐学院的蜡封。

阮昕的手指悬在空中，最终没有打开它。她把音乐盒放回原处，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走出卧室，她发现公寓安静得出奇。纪屿留了张纸条说去早课了。

微波炉里果然有温好的粥和小菜，餐桌上还放着一份当天的财经早报，她常看的那家。

阮昕机械地吃着早餐，目光落在客厅角落的钢琴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黑白琴键上，

像是无声的邀请。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按下中央C键。清脆的琴音在安静的公寓里回荡，

如同她心中越来越响的疑问：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交易吗？手机突然震动，

是苏媛的消息："昨晚后来怎么样了？林晟说你匆匆离开是因为吃醋了。

"阮昕回复："他做梦。"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觉得纪屿...会不会对我有真感情？

"苏媛的回复很快："终于发现了？我早说过，他看你的眼神根本藏不住。"阮昕放下手机，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想起纪屿珍藏的那些小物件，

想起他记得的每一个细节，想起他凌晨为她盖被子的温柔...不，这不可能。她告诉自己。

成年人的游戏规则他很清楚。这只是他尽职尽责的表现而已。但当她走出公寓楼，

看到纪屿正站在阳光下等她，手里拿着一杯她最爱的冰美式，

那个简单的认知突然变得摇摇欲坠。05正阳集团35层会议室里，

空气凝固得几乎能划出痕迹。阮昕将一叠文件狠狠摔在长桌上，纸张四散飞落。

"这就是你们准备了三周的方案？长风集团已经抢先注册了专利，

我们投入的八千万全打水漂了！"十几个高管低着头，没人敢迎上她的目光。

投影仪蓝光映在阮昕脸上，勾勒出她紧绷的下颌线。连续48小时不眠不休，

她眼下的青黑连粉底都遮不住，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阮总，

长风那边肯定有内鬼..."技术总监刚开口就被阮昕打断。"废话！"她猛地拍桌，

"我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推卸责任！"会议室门被轻轻推开，助理小步跑进来，

在她耳边低语："纪先生在外面等您。"阮昕皱眉。"我没叫他来。

""他说...是您昨晚发的消息让他来接您。"阮昕这才想起，

凌晨三点崩溃时她确实给纪屿发过一条"来接我"。她烦躁地挥手示意会议暂停，

大步走出会议室。纪屿站在走廊落地窗前，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映在地板上。

听到高跟鞋声，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纸袋。"你没睡。"这不是疑问句。

阮昕扯了扯紧束的衬衫领口。"显而易见。"她盯着纸袋，"那是什么？""换洗衣物，

洗漱用品，还有你喜欢的牛肉三明治。"纪屿递给她，"先吃点东西。"阮昕没接。

"我没时间。公司要垮了，而你还关心我吃没吃饭？"纪屿对她的暴躁习以为常，

只是平静地说："垮不了。长风那个专利有漏洞。"阮昕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新闻发布会上他们的技术演示有问题。"纪屿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看这里，

3分15秒，系统反应延迟明显超出标准。如果他们真如宣称的那样突破了技术瓶颈，

不该出现这种情况。"阮昕夺过手机，反复观看那段演示。

纪屿说得对——那0.5秒的延迟足以证明长风的专利技术并不成熟。她猛地抬头，

眼中重新燃起火光。"你懂智能家居系统？""不懂。"纪屿摇头，"但我懂音乐软件。

原理类似——延迟意味着算法缺陷。"阮昕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长风的技术确实存在缺陷，

正阳完全可以转向开发兼容性更强的开放式平台，反将一军。这个思路她之前完全没考虑过。

"跟我进来。"她突然抓住纪屿的手腕，将他拉进会议室。

高管们惊讶地看着阮昕带着一个陌生年轻人回来。她敲了敲桌子："重新制定方案。

放弃专利对抗，改做开放平台。技术部，我要一个兼容长风系统但性能更优的原型，

72小时内完成。"会议室瞬间炸开锅。"阮总，

风险太大...""开放平台盈利模式不明确...""董事会不可能同意...""闭嘴！

"阮昕厉声道，"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现在就递交辞呈。"众人噤若寒蝉。

阮昕转向纪屿："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观点。"纪屿略显惊讶，但很快恢复镇定。

他走到投影仪前，用简洁清晰的语言分析了长风技术的弱点，并提出开放式平台的优势。

没有专业术语，全是易懂的类比和逻辑推理。"就像音乐流媒体，"他最后总结，

"独家版权战争后，最终胜出的是兼容所有格式的平台。"会议室鸦雀无声。

阮昕环视一周："还有问题吗？"没人敢吭声。"散会。72小时后我要看到成果。

"人群散去后，阮昕瘫坐在椅子上，手指按压着太阳穴。纪屿递上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

她接过来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让她稍微清醒了些。"谢谢。"她生硬地说，"你可以走了。

"纪屿没动。"你多久没睡了？""关你什么事？""合约第七条，"纪屿平静地说，

"我有权在你健康状况影响履行合约时提出建议。"阮昕嗤笑一声。

"你倒是把合约背得挺熟。""送你回家休息，或者陪你去医院。二选一。"阮昕想发火，

但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回家。

"纪屿的公寓比阮昕的顶层公寓近得多。她本打算让司机送自己回去，却在电梯里眼前一黑，

差点栽倒。等她回过神，已经躺在纪屿的沙发上了。"低血糖加过度疲劳。

"纪屿递给她一杯温蜂蜜水，"喝完睡觉。"阮昕想反驳，但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蜂蜜水还没喝完，她就陷入了沉睡。醒来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阮昕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她摸索着手机，发现已经晚上九点，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醒了？"纪屿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粥，"先吃点东西再处理工作。"阮昕摇头，

立刻拨通了技术总监的电话。"进展如何？...好，明天早上七点前发我邮箱。"挂断后，

她又给助理发了条语音，要求重新安排未来三天的会议。做完这些，她才接过那碗粥。

是皮蛋瘦肉粥，熬得浓稠适中，香气扑鼻。阮昕尝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你还会做饭？

"纪屿坐在对面，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着什么。"生存技能而已。"他合上电脑，

"还要吗？"阮昕摇头，

能家居系统架构》《开放式平台开发指南》...她挑眉："什么时候对科技这么感兴趣了？

"纪屿不动声色地合上书。"随便看看。"阮昕的视线扫过书桌，那里还摊着几页手写笔记，

密密麻麻记录着正阳集团技术路线的分析和建议。她伸手去拿，纪屿却抢先一步收了起来。

"商业秘密？"她半开玩笑地问。"只是些粗浅的想法。"纪屿转移话题，"你该继续休息。

"阮昕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纪屿向来坦然，很少有这样遮遮掩掩的时候。但疲惫感再次袭来，

她决定暂时放过这个问题。"我用下浴室。"纪屿的浴室小而整洁，

洗漱用品摆放得一丝不苟。阮昕打开水龙头，热水冲刷着她紧绷的神经。洗完后，

她发现洗手台上已经放好了全新的毛巾和一套男士睡衣——明显是纪屿自己的。穿上睡衣，

阮昕闻到了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混合着一丝纪屿身上特有的雪松味。

这种亲密感让她心跳微微加速。走出浴室，她发现纪屿正在阳台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对，专利申请要加快...不，别让阮正阳知道..."阮昕僵在原地。

他在跟谁通话？为什么要瞒着她父亲？纪屿转身看到她，立刻挂断电话。"洗好了？

"他神色如常，"客房收拾好了，你可以...""谁的电话？"阮昕直接问。

纪屿沉默了一秒。"一个朋友。""关于专利申请的朋友？"阮昕逼近一步，

"你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父亲？"纪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你听错了。

是乐团的事。"阮昕不信，但此刻她太累，无力深究。"我要回家。

""你现在的状态不应该...""我说，回家。"阮昕一字一顿地说。纪屿没再坚持，

默默帮她叫了车。回到自己的公寓，阮昕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反复回想纪屿的异常举动——那些专业书籍，手写笔记，

神秘电话...还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凌晨三点，她拨通了**的电话。

"我要你查一个人，越详细越好。纪屿，城市交响乐团的钢琴师。"挂断电话，

阮昕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