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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最新章节内容更新第10章

2021-03-15 12:00:06 作者:沐尔
  • 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 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

    有生之年再也不想见,所以,17岁那一年,童彩衣与莫北城说了不见。可曾有过这样一种感受,因为一件事而疯狂的爱上了某个人,因为得不到更是将其藏在心里,任谁都代替不了,到后来,傻傻的以为,其实没有那么喜欢的。命运仍旧是让童彩衣与莫北城又一次相见了,后来的故事也由着一个不好的开端而展开,时而甜蜜,时而残忍,或许更多的是一种成全……

    沐尔 状态:已完结 类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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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 章节介绍

《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中人物“童彩衣莫北城”被刻画的很突出,从个性到形象都很不错,是值得被称赞的角色,再者沐尔的文笔也很优秀,下面是小说第10章内容:青染城的盛夏在几场雷雨后到来,热浪袭来,时常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有一天,童美言状似无心的问......

《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 那些日子我们曾一起活得美好 在线试读

青染城的盛夏在几场雷雨后到来,热浪袭来,时常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有一天,童美言状似无心的问彩衣:“何少游还有来纠缠你吗?”

这是个已经很久没有被搬上台面的话题。彩衣愣了下,然后如实回答:“隔几天一束郁金香。”

“这个何少游怎么就这么固执呢?”童美言抱怨着。

“也不是没有办法,大不了就告诉他我是他亲妹妹。”

“不可以。”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彩衣反问。

童美言想起前些天和何君韬见面的情形,从那时,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

“少游如果知道彩衣是他亲妹妹,一定不会放过彩衣和你的。他也不会原谅我,他从小就被他妈妈给宠坏了。”何君韬满脸愁云。

“在我结婚后告诉他事情会比较好吧。”

“你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就算我和你有过过去,我又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你儿子的心里应该会好受点。而彩衣,我会让她尽快结婚。”

此刻,看着眼前的彩衣,童美言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又一天晚上,童美言拉着彩衣坐在她的身边,满脸严肃。

“妈妈要是结婚,你怎么看?”

彩衣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不准你和何君韬结婚,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不是与何君韬。”童美言说。

“那跟谁?”

童美言微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跟莫伯年这些年一直都有来往,我们本来想就这样一辈子做朋友,可是现在看来,不管你和莫北城再怎么破坏,我和莫伯年是一定会结婚的。”

“我反对有用吗?”

童美言摇头。“都已经决定了。”

彩衣腾地站起来,“都已经决定了还来和我说什么,反正我说了,你又不会改变你的主意。”

彩衣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童美言叹了口气,拨打了个电话。

“喂。”电话被接通,熟悉的男声传来。

“伯年,我已经对彩衣说了这事了。”

“我也对小北说了。”莫伯年轻叹了口气。

“都是反对吧,明天你来我家一趟吧。”

彩衣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胸中怒火无处可散。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冤家”两个字,坐起身来,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她没好气的问。

“你妈和我爸今天去注册结婚了。”莫北城在那边说,言语中夹带着愤怒。

“什么?”彩衣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明明童美言刚才才对她说她准备要结婚,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如此快。

“明天我爸就要去接你们来我家。”

彩衣有种大势已去的悲壮感,想起几年前,她和莫北城的恶作剧挑拨了莫伯年与童美言的关系,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可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小孩子还是斗不过大人,童美言和莫伯年瞒着她们来往了这么多年,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要我怎么办?”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终是无力的说:“你要反对到底,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欺负你,狠狠地欺负你。”

以前,他也是这样威胁她的,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彩衣在心里想。

“幼稚,你多大的人了。”

挂断电话后,彩衣下定决心,童美言要搬去莫家,她绝对不会跟着去。可是她似乎想错了,在她睡懒觉的时候,童美言已经收拾好了家里的行李,为搬去莫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很多年前,莫北城和童彩衣在与莫伯年、童美言的对决中胜利,而现在,莫伯年与童美言完胜。因为在莫伯年的帮助下,童美言所住的房子已经在最快的时间卖了出去,从而打破了彩衣要一个人住在这个家的计划。

那天,童美言声泪俱下,莫伯年在一边劝着,彩衣实在无奈,也跟着他们去了莫家。在这个住了好些年的家里,她们什么也没有带走,童美言像是要彻底与过去说再见一样,只是带走了衣服和一些护肤品。

之后的几天,在莫家,莫伯年与童美言相处得融洽,一点也不生疏,莫北城在家的时间很少,所以也只有彩衣觉得最别扭尴尬。

莫伯年与童美言的新房在二楼,彩衣与莫北城的卧室在三楼,门对门。很多个晚上,她在画设计稿的时候都能听见门外的动静,有时候早晨开门的时候,正好撞个正着,莫北城通常都是冷哼声面无表情的先行离开。

彩衣想起了很多年前莫北城的一席话,“我妈离开的早,但我也是有记忆的,我爸爸哭着对我妈说这一生他都不会再娶了,我妈是笑着离开的。这么多年,这也是我爸爸唯一一次告诉我他有了结婚的打算。但是对不起,我不可以心软,我也做不到他答应了我妈妈的事情完成不了。那是我妈妈最后的心愿,她希望我爸好好的照顾我,她不要什么后妈来照顾她儿子,她怕她儿子吃苦。你能明白吗?”

他对他妈妈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当年她们一起破坏的姻缘在很多年后还是纠缠在了一起,谁说不是命运的捉弄呢?莫北城这样的冷冰冰,彩衣能够理解。

清晨,彩衣早早的醒在床上,耳边是闹钟的滴答滴答声,她刚闭上眼,就听到门外传来很重的关门声,彩衣连忙从床上跳到床下跑去开了门,莫北城正往楼梯口走,彩衣喊着:“莫北城。”

莫北城充耳未闻继续向前走,彩衣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你等下,我们谈谈。”

他终于转过头看着她,桀骜不驯的样子一如当年,他挑眉问:“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的?”

“你难道要一直抱着冷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吗?”

“你放心,我这是在跟我爸冷战,至于你和你妈,我从来就没有放在心里过。”

“你以为你是小孩子吗?”彩衣加大了声音,吼着。

莫北城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彩衣将莫北城拉到三楼客厅的公共阳台上,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只天空中一轮弯月泛着无力光亮,煞是凄凉。

“你真幼稚。我记得你曾经很反对你爸再婚,那是因为你很害怕新妈妈对你不好,会虐待你,可是你已经是个快要三十岁的人了,这个原因根本也就构不成你反对你爸和我妈结婚的理由了。”

莫北城一阵无语。心里纳闷,似乎也是如此,可是他真的很生气,现在听到童彩衣说这些话,他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自己生气的原因。

“童彩衣,换个立场,如果你是我,你会同意这桩婚事吗?”

“我会。因为我没有权利阻止他们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且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幸福后,我不想看到我的妈妈孤孤单单下去。”

那次谈话最后以沉默收场。彩衣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回了房间,莫北城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仰天思考着。

自那之后,莫北城再也不是每天早出晚归逃避,他渐渐接受了。

莫伯年扬言要给童美言一个温馨的婚礼,本来按照童美言的意思,她都这把年纪了,也不需要什么婚礼,怕被人笑话的。可是莫伯年坚持,因为他知道童美言这辈子缺少个婚礼。这些天,莫伯年把公司里的事都丢给莫北城,忙着筹备婚礼,确定宾客名单、选择教堂、酒店等等一系列繁杂的事情。另一方面童美言的婚纱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彩衣的头上。她做梦都能想过这辈子她要设计她妈妈的婚纱,不得不加倍的用心对待。

婚礼前一个星期,童美言拉着彩衣进了她的房间,原先定下的她和莫伯年举行完婚礼后第二天就会去度蜜月,但是童美言总觉得心里空空,感到遗憾,便想着如果一家人都可以出去玩些时间该有多好,莫伯年在得知她的这一想法后便负责去说服自己的儿子,很明显经过一些威逼利诱下他家儿子已经点头同意。而童美言只要说服彩衣跟着一起去就算完美了。

“为什么我们也要去?那是你和莫叔叔的蜜月旅行呀。”彩衣有些不情愿。

“星星沙岛是你莫叔叔投资的第一个私人小岛,你莫叔叔希望星星沙岛迎来的第一批客人是我们。不仅仅是你要去,小北也逃不掉。”

“江寒雨阿姨近期不是有一次化疗吗?我正好去照顾她。”

“寒雨那儿,我已经请了护工,所以不用担心,况且寒雨的情况不严重了,再做几次化疗就可以治愈了。”

“婚纱店那儿也很忙呀。”

童美言瞥了她一眼,“你又不是婚纱店的顶梁柱,梁文玉才是。”

“可是我今年已经请了很多次假了,我不好意思呀。而且你们要去蜜月旅行三个月,我哪可能有那个脸开口呀?”

“我们只会在星星沙岛待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和小北一起回来,我和你莫叔叔继续我们的欧洲旅。彩衣,妈是真的找到了归宿,所以很想你能够和我一起融入到这个新家来。你总是这样不合作,以后和你莫叔叔以及小北相处起来不是很尴尬吗?”

“好啦,我答应。”彩衣最终选择妥协。

只是在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算好的事情。那就是何君韬又一次想要挽留童美言,想要她回到他的身边,在被童美言拒绝后,醉酒后说下些胡话被何少游听到。何少游第二天就去找了彩衣。

因为前些日子的纠缠,彩衣对何少游有些避而远之。看到何少游来找她,而且脸色不善,她立刻向梁文玉请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开车离开。

可没有想到何少游在后面一直跟着她,有好几次都要和她车尾撞上,彩衣被吓到了。她违背了最初要回家的意愿,开车去了城郊,却不想何少游直接撞上了她的车尾,逼着她停车。

车子砰地一声,彩衣身子向前倾,空气中是猛烈的刹车声。

她重新坐直身子,有些失神,何少游把彩衣从车里拖了出来,动作粗鲁。

彩衣跌跌撞撞被拽出来,耐心也被磨尽。“你到底要干什么?”

“童美言到底是不是我爸的情妇?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的私生女?”何少游放开彩衣让她面对着自己。

听到这些问题,彩衣扬手就给了何少游一巴掌,因为用尽了全力,手麻麻的。何少游一时无措,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彩衣,“你竟然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你是谁?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少游,如果你没有个好的背景,你外公的势力,你父亲的势力,你会活得这样潇洒吗?没有他们,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总比你妈破坏人家婚姻要强一百倍,你妈童美言就是一个贱人。”

彩衣气不过,刚想着甩给何少游第二个巴掌的时候,手被何少游快速抓住,何少游稍稍用力,彩衣就被推了出去,她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双手正好擦上了地上的碎玻璃片,她疼得紧皱着眉头。只一会时间,她就隐忍着所有的疼,恢复正常。

她愤恨的说:“你爸配吗?”

“你说什么?”

彩衣从地上爬起来,“你爸他是一个骗子。”

“说清楚。”

“一个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为他堕胎的男人算什么好男人?你爸瞒着他已经结婚的事实和我妈交往,我妈发现后,他就要和你妈离婚,甚至不惜与自己家里闹翻也要和我妈在一起,后来是我妈为了他的前途才放弃这段感情的。那时我妈肚子里已经怀了我,她被所有人唾弃就是因为要生下我。你妈和你爸能够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该感谢的人是我妈妈,最可恶的人是你爸爸。而且我妈妈现在要有自己的幸福了,我们对你来说只是不相干的人。”

何少游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些接受不了,从来在他心里形象高大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更不可原谅的,他差点就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

他忍不住的笑起来,泛着丝丝苦意,“我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你吸引,原来是血肉至亲呀。”

那不是爱情,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亲情。

目送何少游的车离开后,彩衣看了看自己的车尾,有些郁闷。她摊开双手,几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玻璃碎片就扎在皮肉里。

热裤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彩衣为了不碰到伤口费了一番力气掏出了手机按了接听键,情绪跌进了谷底,口气不善的问:“什么事?”

“我爸让我问你中午一起吃饭你没有忘记吧。”

“没。”彩衣回答。

“那就好。”

趁莫北城挂电话前,彩衣“哎哟”大叫了几声。

“你没事吧?”

“有事,有事。”

莫北城挂断电话后说了句“麻烦”,但还是扔下工作打车去了彩衣所在的地方。

他刚下出租车,就看到彩衣满脸笑容向他跑来,瞬间,他竟然发现自己有些移不开眼,那笑容太过温暖太过灿烂,深深地吸引了他。

彩衣站住自己的脚,将早已满是鲜血的双手摆在莫北城面前,“我的手已经惨不忍睹了,疼死我了,快带我去医院。”

莫北城纳闷,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氛围就好像他们已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

“你发什么愣呀?”彩衣不满的问。

“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了?还有你那车尾是怎么回事?追尾了?”

“你能先送我去医院,我真的快疼死了。”彩衣催促道。

莫北城淡笑,给彩衣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彩衣有些不习惯了,“干嘛突然这么绅士,有什么阴谋?”

莫北城嘴角抽搐,“请问童彩衣小姐你觉得你会让我对你有什么阴谋吗?”说话语气不无嘲讽,彩衣直接选择无视,心安理得地坐进车里。

一路安静,只是到医院的时候,莫北城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脸就臭臭的。彩衣猜测是肖潇打来的。

护士在帮忙取出玻璃渣,彩衣疼得咬牙切齿。

莫北城走近她,“抓着我的手吧。”

彩衣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客气的抓住,然后捏紧。

等到护士取出彩衣手上所有的玻璃渣上药包扎好后又去打了针防止感染,一番折腾后早已过了吃饭的时间。

彩衣出了医院门才想起,“今天中午的饭局我们错过了,怎么办呀?”

“已经说过情况了,你妈很担心你。”

莫北城将彩衣送回家并未进家门而是将她车又开去了修理厂,彩衣没有多在意,哪知道他这是在躲着屋子里那位母老虎肖潇。

彩衣穿过花园进屋子,客厅里传来一阵笑声。彩衣看过去,肖潇居然在陪着莫伯年下棋。

肖潇看到她后,连忙起身跑到她身边,看了看她的手,“你没事了吧。”

彩衣点点头。

童美言从厨房端着水果出来,看到彩衣包着纱布的手,“电话里小北说的不清不楚的,你不在店里上班,你怎么跑到城郊去了,还把手给弄伤了。”

“反正就是意外。”当着肖潇的面也不好解释,彩衣敷衍道。

莫伯年也表示了下关心,彩衣道谢然后上楼回房间,童美言跟在她身后。

“伯父,我们继续吧。我快要赢您了呢。”

“是吗?继续。”莫伯年呵呵笑。

童美言进彩衣房间然后迅速地关门,彩衣打开衣橱,拿出睡衣想要把身上有着血渍的衣服裤子换掉,因为手不方便脱衣服,不得不可怜兮兮的看着童美言。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何少游来找我,他知道我是他妹妹这件事了,不过我受伤是意外,你别生气。”注意到童美言脸色越来越难看,彩衣替何少游辩解。

童美言叹气,这件事可算是有了个解决。

“妈,你是对的。我是说嫁给莫伯年这件事。”至少今天何少游的样子,虽然气势汹汹可是却未必有太多的仇恨,毕竟这也是上代人的纠葛,虽然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妈妈会抑郁而死大多数原因都是因为何君韬曾经有过别的女人,背叛过她们的婚姻,但是经过彩衣今天上午的那番解释,她相信何少游一定可以释怀。没有人愿意停留在过去的疼痛里,所有的人都是愿意向前看,争取更好的生活。

彩衣的手受伤,这样她请假的理由也充分了,也没有那么多的愧疚感。

童美言婚礼那天,小小的教堂里坐满了人,下午五点仪式开始,牧师到位。

“各位来宾,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一起来参加莫伯年和童美言的婚礼。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今天莫伯年和童美言将在这里向大家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的爱情和信任的承诺。”

后来新娘新郎入场。彩衣紧张得快不能呼吸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神父面前站着的她的妈妈以及她未来的丈夫。

她看着她们交换戒指,为彼此带上戒指,她听着她们在牧师面前宣誓,要度过今后的一生。这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刷地掉了下来,纪廷书搂着她的肩膀,手轻轻低擦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傻瓜。”

彩衣笑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一天,我以前真傻,我差点就阻扰了她的幸福。”

“现在知道也不晚。”纪廷书安慰着。

此时,牧师宣告:“从今以后,你不再被湿冷雨水所淋,因为你们彼此成为遮蔽的保障。 从今以后,你不再觉得寒冷,因为你们互相温暖彼此的心灵。从今以后,不再有孤单寂寞。从今以后,你们仍然是两个人,但只有一个生命。唯愿你们的日子,天天美好直到地久天长。 现在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这是莫伯年及他的夫人童美言,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祝福。”

牧师语音刚落,教堂里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彩衣手上的伤还未愈合,只轻轻地隔着厚厚的纱布拍。纪廷书的掌声倒是很响,算是替彩衣拍了她那一份了。

仪式结束后,新郎新娘在花瓣下退场。然后大家都去了教堂旁边的酒店参加晚宴。

彩衣陪着童美言换下一套婚纱,宴会上觥筹交错,一派热闹。

纪廷书的父母也来参加婚礼,现在正跟纪廷书在一块,童美言让彩衣去陪陪。彩衣有些不乐意,想起她上次去温家的情形,纪廷书妈妈对她的冷淡,又挑明了纪家已经为纪廷书挑选了中意的儿媳,彩衣不想去热脸贴冷屁股。她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这样忍气吞声。可是童美言强烈要求,她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坐到了纪廷书身边的空位上,与纪家二老打招呼,纪廷书的妈妈还算礼貌客气,不过纪廷书的爸爸只是哼了几声也没怎么在意彩衣。

彩衣讪讪地笑,纪廷书倒不在意,本来在他心里,他和彩衣的事并不需要经过家人的同意,他现在做的事便是和彩衣亲密,彩衣手上的伤还在疼,快要结疤,为避免伤口裂开,纪廷书亲力亲为,为彩衣夹菜,羡煞一旁的年轻人。

宴席结束后,宾客都离开得差不多了,彩衣她们今晚就住在酒店里,彩衣将纪廷书送到酒店门口。

“一个月后见。”纪廷书离开的的时候亲吻了彩衣的脸颊,然后吻上了彩衣的唇,趁着她不注意,舌头顺势进入,一番缠绵。

看着纪廷书上车离开,她才转身准备进去,却不想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了一个身影,莫北城。彩衣脸红了,方才她和纪廷书的那一幕被他看到了吧。

莫北城没有要走的意愿,彩衣就这样看着他,有些尴尬。最后,她不得不先开口问:“肖潇走了?”

莫北城没有回答,心情似乎不好。

去星星沙岛的行程实则是莫伯年想要让重组的家庭和睦相处,所以肖潇与纪廷书并被邀请一起去。肖潇有些不开心,但是碍于莫伯年长辈的面子也不好发作,把气全撒在了他身上,莫北城心里一阵气恼,肖潇似乎已经被宠得太厉害了,任何事都由着性子,说话也越来越刻薄了。

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又坐游艇终于到了星星沙岛,落地的那一刻,脚下踩着白沙,迎面吹来的是夹杂着花香的海风。阳光温柔的照射在每一寸沙滩上,还未进入,就能够体会到岛上的宁静,视线所及处应该就是历时很多年建成的度假村了,一栋栋别墅比邻,各有各的特色,色彩奔放。

葱郁的椰林和灌木形成了一道通路,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已经跳着热情的舞蹈欢迎着她们,她们被安排住在岛上最高峰的别墅,瞬时整个星星沙岛呈现在眼前,全岛呈南北走向,南北两端像一双臂弯般延伸至海里,东海岸是陡峭的断崖,西海岸是连绵的海底珊瑚礁,远处的海绵在阳光的照射下由于海水的深浅不一而呈现出白色、淡蓝、深蓝、墨蓝等不同的颜色,耳边隐隐地还能听见海浪拍打礁岩的声音。

彩衣站在别墅的三楼看着远处,房间里四处摆放着她的行李,一番凌乱,她暂时懒得收拾,只愿意享受着眼前的惬意。

门被推开,莫北城走了进来,“怎么这么乱?”

彩衣站在阳台上恍若未闻,直到莫北城走到他身边,她闻出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后才察觉到他。

“想什么呢?”

“你怎么进来了?”

“你收拾好就下去,我们要去吃饭。”

“哦,那走吧。”

她们去了岛上的唯一一家度假酒店,此刻正位于酒店的海底餐厅。餐厅建立在海底五米处的一个珊瑚礁上,穿过木质的走道,然后往下走几步台阶,就能看到几张餐桌,每个餐桌只坐两个人,童美言和莫伯年一桌,彩衣与莫北城一桌。点餐后,她们透过玻璃观赏着外面的热带鱼与珊瑚礁,看着颜色鲜艳的成群珊瑚鱼紧贴着四壁通透的餐厅游过时,彩衣总是喜欢将手指触碰着玻璃墙,指尖好似在与鱼亲吻一般。莫北城就这样看着她的动作,不予评价。

鲜美的鱼肉入口即化,彩衣吃得极为满足。

“莫北城,我们来说话吧。”

莫北城放下刀叉,饶有兴趣的看着彩衣问:“说什么?”

“随便呀,我们最终还是成为了一家人了。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命运弄人的感觉?”

莫北城笑了,点头。

“我们会好好相处吧。”

“看缘分。”

彩衣有些接不下去话,为避免冷场,状似无心的问:“你女朋友肖潇好像脾气不怎么好?”

“是吗?我以为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彩衣久久不接话,莫北城笑了, 问:“你和我二哥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啊?”

“你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小心到最后什么都变成空。”莫北城觉得既然彩衣已经成为了他的家人,他也有义务好心提醒一下。周边人都知道纪廷书是有未婚妻的。

“你是什么意思?”

“我二哥并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莫北城说下这句话径自离开了海底餐厅。

彩衣跟着她妈和莫伯年一起回了别墅准备好好休息好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回到房间后,彩衣给纪廷书发了短信告诉他平安到达不必挂念后倒在床上熟睡。到了傍晚,童美言来敲她的房间门,彩衣这才醒来。

“睡得好吗?”

彩衣赤脚踩在地板上,挠挠头发,眼睛睁不动。“我还是好困。”

童美言将窗帘拉开,打开通往阳台的门。

彩衣惊呼,“好美呀。”绚丽的云霞在天边勾勒出一个笑脸状,岛上的灯全都开着,五颜六色,一棵棵椰子树在绿色地灯的照耀下变得异常的诡异,同时外间的欢笑声渐行渐远。

“篝火晚会快要开始了,你快去收拾下自己吧。”

彩衣打了好几个哈气,换上了一套碎花长裙,理了理微卷的长发,在镜子面前咧着嘴笑着,心情格外的轻松,然后跟童美言出门。

楼下莫伯年和莫北城精神奕奕,看样子休息得很好。

篝火晚会在星星沙岛北边的沙滩上,彩衣她们到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黑色帷幕上点缀着几颗耀眼的星星,篝火已经燃烧,明亮的火焰照亮了周边的一切。酒店的工作人员、岛上的导游以及当地的原住民都在,欢声笑语,好一派热闹场景。

漂亮的导游小姐们向彩衣和童美言走来,将手中的花环套在她们的头上。

童美言看向彩衣,“你这样真像个花姑娘。”

“妈,你也很好看哦。”

莫北城拿出相机为她们照相,莫伯年请导游小姐为她们照一张全家福。

“You’re so right for each other.。”导游小姐笑着对彩衣和莫北城说。

彩衣的笑容变得僵硬,尴尬地摆手想要解释,可是下一秒莫伯年却说:“确实很般配,但可惜彩衣这辈子只能做我的女儿,不能做儿媳了。”

童美言看着自己的女儿笑了笑,莫北城不甚在意地拿回导游小姐手里的相机。

彩衣心里苦笑,也只有她才会如此做贼心虚般的紧张吧,谁让她对莫北城有异样的情愫在。

她们坐在沙滩上,吃着美食,看着歌舞表演。随后童美言拉着莫伯年也去人群中跳舞了。

彩衣面上笑着,心里却很难受,莫北城就在她的身边,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她秘密关注着他的容颜,隔着薄薄的黑暗,那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不复当年的桀骜不驯。只可惜不是她的,命运让他属于了另一个女孩子。

慌神间眼前举着一只酒杯,彩衣抬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小麦色健康肤色,在笑着看着她。

“Me?”彩衣指着酒杯,又指了指自己。

男子点头,放下另一只手上的酒壶,然后跑开了。

彩衣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眼前的酒杯,用指尖沾了点尝尝,“好清香的酒。”彩衣迫不及待地饮了一口。

意识到莫北城看着她,她将酒壶递到他眼前,“试试呀。”

莫北城也不客气,也为自己倒上一杯,两人就坐在那儿干杯小饮起来,周围的吵闹世界仿佛与她们无关般,这一刻,彩衣仿佛觉得她与莫北城就是一对融洽的小情侣。

在以后很长的岁月里,她都在怀念她与莫北城在星星沙岛的生活,没有肖潇,没有纪廷书,没有其他,他们亲密似爱人。

彩衣和莫北城两个人回到青染城的时候已经是初秋,回到家佣人们已经准备好饭菜,吃完饭后,两人各自回房间倒时差。他们都非常有默契的不告诉各自的恋人已经回来的消息。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彩衣下楼看到莫北城在吃着三明治。莫北城看见彩衣,指着盘子里的三明治问:“要不要吃?我做的。”

彩衣纳闷,居然主动做早餐。“你干嘛这么好心?”

“家里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在。”

“方阿姨和李阿姨呢?”彩衣边问边拉开椅子坐下。

“今天是李阿姨儿子的生日,她想请假回去陪儿子,然后我就顺便放了方阿姨的假。”

“哦。”

彩衣拿起三明治吃起来,莫北城为彩衣倒了一杯牛奶。

“谢谢。”彩衣口齿模糊的说。

“我给你吃三明治,你要给我回报。”

彩衣将口中的食物下咽,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什么回报?”

“给我做一次红烧猪肘吧。”

“啊?可是,我不会呀。”

“我记得你也爱吃的,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呀,你妈也一定做过好多次给你吃。”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真的没做过呀。”

“我给你找来食谱,你照着做就是了。”

彩衣瞪他,“你说得简单,有本事自己做。”

莫北城闭了嘴。他今早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吃猪肘子,本来可以去外边的餐厅吃,但是想起了彩衣的妈妈做的红烧猪肘,他就开始回味那美味。想着彩衣应该能做出来吧,毕竟她从小到大吃过那么多次童美言做的猪肘。

“好啦,我试试。”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她不想要莫北城失望,于是便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莫北城满心欢喜地和她一起去了超市买材料。回到家,莫北城找来了食谱,和彩衣两个人研究起来,按照制作方法一步一步来。忙活了半天,等看到成品出锅的时候,不由觉得一阵自豪。

“试试。”彩衣递给莫北城一双筷子。

莫北城看着盘子里的肘子,卖相有了,味道也很香,可这也是彩衣第一次做,心里不太有信心。

彩衣有些紧张地看着莫北城啃了一口猪肘,忙问:“如何啦?”

莫北城咽下后,笑了,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彩衣满足地又去小炒了几样菜,两人对面坐着,气氛和谐。

莫北城感慨,他们是越来越像一家人了。

之后的两个月里,没有莫伯年和肖潇的家中,她们偶尔在一起吃饭,偶尔拌嘴,日子缓慢进行着。

11月秋意正浓时,许云芷从美国回到了青染城,纪廷书的爸妈一齐去接机,同去的还有许云芷的父亲。

那一天是纪廷书28岁生日,他的一众兄弟在云会所给他庆祝,酒过三巡,许云芷以一种高姿态出现在云会所。那时,纪廷书已经有些轻飘飘了,彩衣也喝了不少干红。

“纪哥哥。”她微笑着走近。

纪廷书定睛看着来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站起身,朝许云芷走去,“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回来了呀。”许云芷习惯性地挽住纪廷书的手臂。

纪廷书有些心虚地看看彩衣,随后极力撇开许云芷的手。

许云芷的手落空后,也不觉得尴尬,向众人摆手打招呼,“大家好。”

他们显然都是认识的。彩衣看在眼里。

“这位是谁呀?从来都没有见过耶。”许云芷走到Dona身边问纪廷书。

“我女朋友。”温瑞文搂着Dona的肩膀,一脸宠溺。

许云芷“哦”了一声将目光落在彩衣的身上。“纪哥哥,你不为我们介绍下吗?”

纪廷书倒是落落大方,拉着彩衣站起身,然后紧握住彩衣的手,“彩衣,这是我妹妹许云芷,小芷,这是我女朋友童彩衣。”

“妹妹?”许云芷听到纪廷书这样说没忍住笑出声。

“你好。”彩衣伸出手。

“你好。”许云芷边说边握上,然后松开。“我是纪哥哥的未婚妻,才不是什么妹妹。”

纪廷书脸色大变,彩衣相对而言要镇定许多,微微笑,“我能猜到。”

“哦,那童小姐这种勾引人家未婚夫的行为可真令人不耻呀。”

彩衣并不在意许云芷的话,只是挣脱开纪廷书的手,“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说完便快步离开,纪廷书本来要追出去,却不想被许云芷抓住了手。

Dona追着彩衣出去,所有人都失去了兴致,只得提前散场。

“Eva,你没事吧。”Dona在彩衣上车前拉住了她的手。

彩衣摇头,故作轻松的答:“没事呀。”

“真的没事吗?”Dona不放心又问。

“沈念小姐,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有事的人吗?好了,快进去吧,晚点让温瑞文把你送回去,我要先走了。”

Dona看着彩衣的车子离去,刚要进去会所,纪廷书从里边匆匆跑出来。

“已经走了。”Dona没好气的说。“纪廷书,你有未婚妻了当初干嘛要来打扰Eva的生活,你这样子做让Eva很难做人,刚才她多羞辱啊。”

“抱歉,这件事我可以解释,我和小芷不是那样子的关系。”

“纪哥哥,我们不是哪样子的关系呀?”许云芷适时出现打断了纪廷书的说话。

纪廷书闭上了嘴,脸色阴沉。

Dona瞪着他们,放下狠话:“纪廷书,你要敢伤害彩衣,我一定不让你好过。”然后离开他们的视野。

“你为什么会回来?”纪廷书冷冷的问。

许云芷毫不介意他这样的态度,“伯母让我回来的。”

“小芷,我到底要跟你说多少次,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从小就有婚约。纪哥哥,你赖不掉的。”许云芷很笃定的说。

“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这些年,交了多少女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花心的,你根本就绑不住我。”

许云芷笑了, “正是因为知道你很花心,我才没有把你身边出现过的女人放在眼里过。”要不是温芳娟让她回来,她还不知道他原来已经开始认真了。

“纪哥哥,我,不,回,美,国,了。”许云芷一字一顿的说着。

纪廷书重新正视许云芷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带着固执与倔强的脸,她的眼神炯炯,充满自信。纪廷书生气了,“你疯了吗?你的学位怎么办?你就差一年就可以毕业了。”

许云芷睁大了眼角,“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吗?”

纪廷书叹了口气,语气稍缓:“小芷,不要闹了,回来玩几天就回学校去。”

“伯母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我下周一就会去你公司报道,我和林安安一起做你的帮手。纪哥哥,以后合作愉快。”许云芷洋洋得意道。

温芳娟前些天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问纪哥哥过得好不好,温芳娟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了她童彩衣的事情。那天她一整夜失眠,终究做出了决定,向学校提出了退学申请,都念了这么久的书突然就放弃实在可惜,但是纪廷书在她心里可重要多了。她不能够,失去他,不行。

回来机场上她看到纪廷书的爸妈都来接她,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可以赢了的。纪廷书也一定会属于她。

她得到纪长汀和温芳娟这两位纪廷书最重要的家人的首肯,不管童彩衣再怎么围绕在纪廷书的身边,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变的。她一定会如纪廷书从前的女朋友遭受被抛弃的命运。

“纪哥哥,送我回家吧。”许云芷不让纪廷书离开,撒娇道。

莫北城刚进家门,就看见彩衣下楼,有些心不在焉,最后几个台阶,她踩空了差点摔倒,莫北城眼快跑去扶住了她。

彩衣重新站好,常常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谢谢你了。”

“你没事吧。”

“没事呀。我能有什么事?”

莫北城犹豫了会,还是问出口,“许云芷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彩衣自嘲般笑笑,“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扮演小三的角色。”

“二哥不爱小芷,反正他们之间有些复杂。”

彩衣没再听他说,因为口袋里的手机在响。她看了看来电号码,表情淡淡地走到一边,“喂。”

“彩衣,你别生气。”

彩衣打断纪廷书的话,“不怪你,你第一次把我带去你外公家的时候,你母亲就已经警告我,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后来我们交往的时候,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所以应该是我的错才对。是我要和你纠缠不清的。”

“彩衣,你不要这样想,我们明天见一面吧。”

“还是暂时不要见面吧。”

彩衣挂断电话后,看向莫北城,她的表情很忧伤,她挪动了嘴巴,什么也没说去了厨房,拿了两瓶啤酒出来,莫北城已经不在了。

她失落地低下头,她所处的境地都是她自找的。

纪廷书回到纪家老宅的时候,他的妈妈坐在客厅里看着韩剧,纪廷书有些郁闷地坐在她身边。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儿子的生日,不会忘记了吧?”纪廷书扳着脸问。

“你以前就喜欢和你的朋友们一起过生日,往年我也费心给你筹划,你哪会领情了,今年就索性不折腾了。怎么了?看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为了这事吧。”

“妈,你站在我这一边吧,你帮我一起对抗我爸吧。”

“你爸要是听到你这些话,不给你一顿好打。”

“我真的就把小芷当做是妹妹。你们为什么非要我娶小芷为妻呢?”

温芳娟从前嫌弃童彩衣是单亲家庭出来的,总是配不上自己的儿子的,可是后来彩衣的妈妈嫁给了莫伯年,这层身份和纪家又算相配了,她心里也不是特别排斥童彩衣,只是她觉得许云芷更加适合自己的儿子。

许云芷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知根知底。许云芷的妈妈曾经是她和纪长汀的同学兼好友,好友死后,她也就把许云芷当做女儿看待了。

“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小芷为你做了多少,行了,你难得回来,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妈给你去做一碗长寿面。”

纪廷书自知说再多也无用,恼火地起身摔门而出。

身后,温芳娟意味深长地笑了。

“你别离开我好不好?”许好真拉着李信守的手,挣扎着不让他离开,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甚是狼狈。

但是李信守丝毫不为所动,将许好真抛在身后潇洒离去。

这是彩衣和Dona去KTV唱完歌出房间的时候无意间见到的场面,她们站在走廊上,一时之间忘记移动脚步,这场好戏都落在了她们眼里。许好真擦干净眼泪,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彩衣和Dona,她的脸一下子苍白了。

许好真消失几个月,如今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彩衣和Dona也觉得一阵郁闷和尴尬。

“童彩衣,我恨你。”许好真大喊一声,随即向彩衣跑来,将彩衣推倒在地,Dona一时不防,还在错愕之间时,见许好真已经掐住了彩衣的脖子,用尽力气要致她于死地。

Dona抓住许好真的手臂,把她扯离彩衣的身体,扬手就给了许好真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疯了吗?”

许好真被打醒般,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出来。

彩衣爬起身,手捂着脖子,咳嗽着。见到许好真如此,有些不忍,想要去把她扶起身,被Dona阻止。

“别管她,她自己自作自受。”

彩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任由着Dona将她拉走。

身后是许好真的声音。“你为什么这么幸运?为什么?”

彩衣开车将Dona送回家,Dona上去坐了会,正好试试Dona新买的咖啡,一起坐在阳台上欣赏着这城市的万家灯火。

“你知道许好真去巴黎干什么了吗?”Dona兴奋的问。

彩衣疑惑地看着她,“干什么?”

“Rose Queen国际婚纱大赛。”

彩衣淡淡笑,“她不是从前一直都不屑这个比赛的吗?”

“她那是嫉妒你才说的酸话。”

“现在比赛还没有结束,她怎么会出现在国内呢?”

“因为被淘汰了呀。再告诉你一个秘密,Rose的中文名字叫温蕾,她是温瑞文的亲姑姑。”

“什么?”彩衣的手抖了抖,没拿稳咖啡杯子,几滴灰色液体滴在裙子上。“太不可思议了。”

Dona深深体会这种心情,因为她当时听到温瑞文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可是打破了一个杯子的,显然彩衣比她淡定多了。

“梁文玉和温蕾是同学,温蕾大二的时候怀孕,当初那个年代,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总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料。温家人不管怎么逼温蕾,她就是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到后来,风声走出去,还被上了报纸。知道这件事的越来越多,温蕾的父亲气得拿着棍子打她,本想着温蕾说出孩子是谁的,他们也就算了,可以让她和那个男人结婚。可是温蕾当初只是哭着、闹着,就是不再说话。一度她的家人都以为她是疯了。到后来有一天,她的孩子终于还是没有保住。她清醒般,再也不哭泣。她休息了段时间,就回了学校上课,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每次她也是轻笑出声,不知道是在讽刺那些嘲笑她的同学,还是在讽刺她自己。再后来,她家司机在放学的时候没有接到她,四处都没有她的消息,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青染城。温家也终于走出了丑闻的风波。”

“她去了法国。”彩衣说。

Dona点头,“是的。她偷了家里的一笔钱,在法国倒也没有吃多少苦,因为她长得很美,追求她的男人很多,那些男人大多有钱,当然,她也只接受有钱男人的追求。再后来,她终于不再游戏花丛,找了个最爱她的男人嫁了。在此之前,温家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却再几年后收到了温蕾寄给他们的喜帖。并不是邀请她们去参加她的婚礼,而是在炫耀。温蕾很想让她恨着人知道,她过得比所有人好。大家都说,她走进了一座城堡,那里充满了她的幸福。”

彩衣想起当初见到Rose和她老公相依相偎的样子,真的令她很是羡慕。

“她过得那么幸福,算是遇到对的人了。”

Dona轻轻叹了口气,“苦了再甜,这就是人生。许好真其实已经入选复赛了,而且还有几天冠军赛就要开始了。就在前段时间,温瑞文发了封邮件给Rose大致说了她做的一些事以及为人,Rose就以人品不正为由取消了许好真参加比赛的资格。灰头土脸的回国,她算是咎由自取了。”

“难道说今晚的戏是你故意带我去看的。”

“温瑞文告诉我的。”

“会不会过分了点呀?”彩衣心里有些不忍。毕竟以许好真的自尊,这样丢脸的事被别人瞧见一定会记恨于心的。

Dona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给了彩衣一个白眼,“想想当初她怎么造谣伤害你的,要不是李信守,你的谣言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淡忘。”

Dona这天约彩衣出来玩其实也是带着任务,那就是纪廷书让她努力劝彩衣和他和好。

“你要说什么呀?你就说吧,看你这样子,真像吃了黄连般苦。”

Dona笑了,也不兜圈子。

“你和纪廷书和好吧,他最近都瘦了。”

“你见过他了。”

Dona嘿嘿地笑,“你都说不要见面了,他也没办法才来找我的。”

“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他得先处理好许云芷的事情,我才决定要不要原谅他。”

“彩衣,你们应该要一起来面对他家里的阻扰,许云芷确实是他父母承认的未婚妻,可是纪廷书不喜欢她,感情的事勉强不得。”

那晚,彩衣的脑海中浮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倒不是想到纪廷书与许云芷,而是她与纪廷书的关系,似乎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停滞不前了。

前些天,何君韬约她见面,告诉她何少游出国了,可能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她当时有些可怜何君韬,他最亲的亲人都离开他了,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两鬓又多了些许白发。

他说:“彩衣,你愿意叫我一声爸爸吗?”

他的话语中不无恳求,只是彩衣说服不了自己。

彩衣想起自己当初就是因为何少游的纠缠才会真的和纪廷书在一起,却不想之后发生那么多事情,现在一切都在何少游面前挑明了,她和纪廷书或许真的可以趁着这次的机会和平分手,以免以后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诚然,纪廷书真的给了她许多的感动,可是她对他,她喜欢他,但是这份喜欢不深刻,她不爱他,尽管她努力了。

当然,彩衣没有机会跟纪廷书说分手,就在他们冷战没多久。纪廷书在那天打了很多电话给她,她当时正在机场刚接到她的妈妈和莫伯年,手机声音不断响起,童美言察觉到什么,忙问:“你和小书闹别扭了?”

彩衣不出声。

“快接电话呀,一定有什么急事。”童美言催促着。

彩衣到最后没办法接通了,电话那头纪廷书的声音哽咽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无助。

温芳娟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情况有些不乐观。

医生说她脑袋里有淤血,再不醒来恐怕就永远醒不来了。

彩衣赶到了医院的时候,温芳娟在进行第二次开颅手术,纪长汀、纪廷书和许云芷在手术室外焦急等着。

“小书。”彩衣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纪廷书抬头看向他。

彩衣加快步子走到他面前,然后轻轻地抱住了他,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纪廷书将头搭在彩衣的肩上,紧紧地回报着她。

“别离开我。”

彩衣愣了,没有想到纪廷书会说出这句话。“好,我不离开你。”

晚间,莫北城带来了一些吃食给纪廷书他们,顺便将彩衣接回去,一路无言,彩衣静静地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街景,心里生出了一些悲伤的情绪。

他们本该结束,却在今天说出那句“我不离开你”。她明明心里念念不忘的是此刻身边的人,可是当时她不忍心拒绝纪廷书,她看到他那副样子,她也难受。明明她与温芳娟并无多少交情,可是她心里也在为温芳娟而感到难受。

难道她心里已经对纪廷书有了爱情?彩衣有些不确定了。

烦躁的情绪困恼着她,索性闭上眼睛,因为太累,她真的睡了过去,到家门口,莫北城推醒了她,“到家了。”

彩衣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再看到身上披着莫北城的外套,心里暖暖的。

“谢谢。”彩衣将衣服还给莫北城。

“纪伯母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相信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我也相信。”

莫北城的嘴角微微上扬,“你是个善良的女孩。”

彩衣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开车门下车。

客厅里留了一盏灯,却不见人。等到打开所有灯时,瞧见钟上的时间,彩衣愣了,“一点了?”

这时莫北城在玄关处换鞋子。

“你走得什么路呀?这么长时间才到家?”彩衣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可是声音无意间说得有些大,在莫北城听来更像是在抱怨。

“路上堵车不行吗?”莫北城回道,心里不舒服,他可是为了她能够睡得安稳些睡得久一些特地挑着安静的路,甚至看到她睡得正香,他不忍叫醒她,到了家门口又开车去兜了几圈。

“你这什么态度呀,我不过就是问了两个问题,你用得着这么差语气吗?”彩衣彻底不满了。

莫北城冷哼,嘀咕了句“好心没好报”就上楼了。

温芳娟在第二天傍晚醒来,当时彩衣正好在她的病床前,因为累了一天,不小心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温芳娟忍着痛,拍了拍彩衣的头。

彩衣瞬间抬起头,因为刚睡醒,眼神呆呆的,她看到温芳娟正在看着她,吓了一跳。“伯母,你醒了,太好了。”

温芳娟舔了舔干燥的唇,说了句:“我要喝水。”

“好,我给你倒。”

彩衣细心地往杯子里加了一根吸管,然后一手拿着杯子,一手将吸管送到温芳娟的嘴里。

温芳娟喝得很急,不一会儿,杯子的水就光了。

“还要喝吗?”彩衣问。

温芳娟摆摆手,算是拒绝。

彩衣这才按了病床上方的按钮,叫来护士,医生也走了过来,给温芳娟做检查,彩衣退到病房外,给纪廷书打电话。

“你在哪里呢?快来医院。”彩衣的声音有些激动。

电话那边纪廷书心有些凉了,“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不是不是,是你妈妈刚醒来了,现在医生在给他做检查。”

纪廷书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马上到医院。”下午的时候父亲差点就晕倒,他本来心脏就不好,这两天受到了不少刺激,纪廷书劝他回去,纪长汀不同意,纪廷书只得亲自把他先送回家。

纪廷书挂了电话后,又给家里和许云芷家打了电话报平安。

走进病房,温芳娟在说话,声音很轻,许是没有什么精神,说一句话都要停顿半会,彩衣耐性极好听着,回以微笑。

纪廷书笑了,“妈,你醒了?”

纪家的保姆也跟来了,“夫人,你终于醒来了。”

温芳娟眼睛红了,哭了起来。

“妈,你别哭呀,怎么啦?是不是很疼?”纪廷书心疼的问。他的妈妈岁数也不小了,没想到居然还要受这样的疼。

“小书,我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你不是已经好了吗?你会长命百岁的,你会好好的看着我的。”

“妈,你昨天自己开车到底要去哪里?怎么不让家里司机开车呢?你多少年都不自己开车,手生,你都不害怕吗?”

温芳娟想到了什么,“我生气呀,你爸他是混蛋。”

纪廷书感到困惑,“这件事与爸有什么关系呀?”

“他是个骗子,骗了我好多年。”温芳娟情绪激动的说,心里是深深的恨意。

纪廷书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温芳娟也不肯多说什么。

看来只有去问爸爸了。纪廷书在心里说。

“彩衣,彩衣。”温芳娟向彩衣招手。

彩衣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了温芳娟有些冰凉的手,“怎么了?阿姨。”

“辛苦你了,你这么困还是回家去睡吧,让小书送你。”

“不用了,小书还是留下来陪你,我有开车。”

“疲劳驾驶太危险了。”温芳娟很坚持。

彩衣终于感受到有些不同了,从前温芳娟对她那可是生疏客气还有一种不屑一顾,现在看她,从她温暖的眼神中居然看到了一丝慈祥。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彩衣接听了电话,“喂。”

“嗯,好,你快点过来吧。”彩衣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阿姨,我家人来接我,我先走了。”

还在寒暄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许云芷从外面走进来,“伯母,你好些了吗?”她的眼睛红肿着,应该哭了很久。

温芳娟看着她,眼神中有一些轻蔑与不屑。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温芳娟一字一顿的说,声音清明,在场的人听后无不震惊。

那可是许云芷呀,温芳娟心目中最理想的儿媳人选呀。

纪廷书也是纳闷。

“妈,她是小芷呀,你怎么这样说呢?你从前可是最喜欢她了。”

“那是从前。许云芷,你走,以后不许再来我们纪家,你再也不是纪廷书的未婚妻了,婚约解除,彩衣才会是我们纪家未来的女主人。”

“伯母。”许云芷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

“你走开,我不是你伯母。”温芳娟冷冷说。

许云芷腿软跌坐在了地上,彩衣想要拉起她,无奈许云芷并不领情,推开了她。

“我要去找纪叔叔给我做主。”许云芷自己站起来,抹着泪哭着说,然后跑出了病房。

“妈,你到底是怎么了?”

温芳娟哭了,“让你爸先过来医院,你告诉他,如果敢见许云芷,我立马和他离婚。”

纪廷书拉着彩衣出门,“小北来接你吗?”

“嗯,你快进去吧。”

“好。路上小心。”

回去的路上,彩衣显得很安静,莫北城觉得奇怪,“你怎么了?”

“今天在医院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纪廷书的妈妈突然对我转变态度了,她对许云芷一下子变得很冷漠,还彻底否认了许云芷和纪廷书的关系。”

莫北城轻轻笑了,“这不是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吗?”

彩衣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医院那边,纪长汀刚赶到温芳娟的病房,温芳娟看到他就情绪激动,气愤得要命。

想起昨天她无意间去了他的书房找书却没想到居然看到了纪长汀的日记本,纪长汀退休以来,除了和老朋友出去钓鱼、打高尔夫,大多数的时间就窝在书房里看书,她是他的妻子,却没有想到他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也亏得她无意间发现了这本日记本,或许真的是上天的指示。厚重的日记本,她本不想看的,可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硬是坐下来看起来。

可是还没翻到几页纸,就看到了纪长汀对许云芷妈妈沈若仪的情谊,那些年里,他最喜欢的女人突然之间和别人恋上了,他气不过退而求其次就和她在一起,可恨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沈若仪是他们共同的朋友,她生下许云芷后就死去了,纪长汀那么竭力地要让许云芷成为纪家的媳妇,实际上是这个男人这些年都无法忘情的缘故。

她就坐在书房里,将纪长汀的日记本一张张地死掉,撕碎,然后将纸片撒满整个书房。纪长汀回来看到这一场景后大怒,扬手就给了温芳娟一个巴掌,“你居然看我的日记。”

温芳娟没有反应过来,准确的说她被纪长汀的这一巴掌给打傻了,这些年,纪长汀从来就不曾打过她,如果这般,一定是秘密被发现的愤怒。

她捂着脸,不惧怕地迎向他略微可怕的眼睛,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打得好,你这一巴掌打得实在太妙了。”

纪长汀心里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芳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芳娟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更是委屈。再后来她一人开车出了纪家大门想要到外面兜兜风,却没有想到车技不娴熟还发生了车祸,差点就送掉了小命。

看到温芳娟此刻脑袋上缠着的纱布,纪长汀有些心疼,都活到了这把年纪还出这种事情,温芳娟从来就是个怕疼的人,现在这样子一定疼死了。

“芳娟,你好些了吗?”

“没死成。”

纪长汀没想到温芳娟的语气依旧是这样不好,想要解释却苦于病房里还有他的儿子以及家里的佣人。

“小书你们先出去一下,让我跟你妈单独说些话。”

纪廷书心里满是疑问,却也只能憋在心里。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纪长汀和温芳娟的时候,纪长汀握住了温芳娟的手,眼神里皆是柔情。

要是在以前,温芳娟会以为她们夫妻有多恩爱,感情多好,可是现在的她只觉得呕心、虚假。

“别演戏了,你又不爱我,何必一副心疼我的样子。”

“芳娟,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是假的吗?”

温芳娟将头扭向另一头不去看纪长汀。

“我和若仪是过去的事情了。”

“未必吧。你在日记本里说你对沈若仪不能忘情,好一个痴心人,都这么多年了。”温芳娟说着说着就哭了。

纪长汀让她正视着自己,“芳娟,我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别被小辈们看去了笑话好不好?若仪死了那么多年了,就算是一个朋友,我也不会忘记她的。因为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我的心里不自觉地把她当做是最美好的女神。每当我和你生活中有不如意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她,可是芳娟,那已经不是爱了。那只是一种依赖。”

“呸,你这个无耻的人。”

“你难道还要和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吃醋吗?”纪长汀问。

温芳娟冷笑,“让沈若仪的女儿做你儿媳妇,你从二十几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很可惜吧,居然被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我这里给你说句明白话,许云芷她休想做纪家的媳妇。”

“芳娟。”多年的苦心策划成为了空,纪长汀心里一阵郁闷。

温芳娟闭眼不再理会他,可能方才伤心费神,没多久便熟睡了。

病房外,纪廷书听得真切。

纪长汀开门出来正好看到了倚在白墙上的他的儿子,略微尴尬地说:“你妈睡了。”

“我都听到了。”

“什么?”

纪廷书说得云淡风轻,“你那么处心积虑地让我娶小芷原来还有这样的意义。”

“小芷不好吗?”

“她很好,可是我不爱她。”

温芳娟在医院里差不多住了一个多月,温老爷子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说什么也要跑到医院去看女儿。

他看到温芳娟就是一阵责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

“爸爸,你别生气,你身体吃不消呀。”

“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爸爸,我一直都是你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我哪让你不省心了?”温芳娟辩解。

温老爷子冷哼了声,又说:“你跟长汀三十年的婚姻,你舍得放弃。”

“爸,纪长汀他欺人太甚。”

“这样吧,离婚的事以后不要提了,你心里怎么想的就告诉长汀,万事好商量。不过,芳娟,你要记着,我们温家的女儿是不允许离婚的。你不要和你小妹学,任性妄为那是她的特色。”

“干嘛提到她呀?她现在过得日子别提多幸福了。”

到最后,纪长汀妥协,温芳娟与纪长汀达成了协议,那就是再不提纪廷书与许云芷的婚事,并且同意彩衣与纪廷书的事,许云芷也必须离开了纪氏,她也不是狠心的人,她允许纪长汀给许家父女做出补偿。

而彩衣对于这件事的发展完全还处于云里雾里,她唯一做的便是接受现实,她哪里知道自己是温芳娟权衡利益下的结果。

转眼间已经是春节,新年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家门口也换上了新的大红灯笼。

在此之前,彩衣大病了一场。

许云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彩衣的手机号码,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彩衣本想拒绝,因为在她看来她和许云芷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说来说去或许只是一个纪廷书而已。

“你一定要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电话结束前许云芷这样威胁道。

彩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方才许云芷的话给了她不少的惊吓,这未免也太儿戏了,死亡对她来说竟然是这样轻易说出口的事情。

约见的地点是青染城的中心公园,彩衣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天气异常的寒冷,彩衣将肩上米色围巾拉高了点遮住了半边脸,坐在长椅上看着面前的景色,亭台楼阁,苍劲绿松,虽然地上枯草丛生,但也是有些生机勃勃的。

饶是这么冷的天,公园里的人还是不少。

“来了。”身后传来声音,彩衣站起来转身看着来人。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弃我的纪哥哥。”许云芷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子。

彩衣笑了,“你是个优秀的女孩,我不懂你为何一定要这样执迷不悟,阻挠你们在一起的从来就不是我。”事实上,她差一点就要放弃纪廷书成全他和许云芷的,可是无奈纪廷书对许云芷并不感兴趣。

“没有他我会死的。从我懂事以来,我就很喜欢他,我小时候经常会住在纪家,那时纪哥哥对我非常好,他把什么都让给我,我摔跟头跌伤了腿,他就背着我回家,那时的他长得和我差不多高。”

彩衣冷声打断,“你和我说这些是没有用的。”

“童彩衣,只要你放弃纪廷书,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彩衣有些无语。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彩衣借口想要离开。

许云芷情绪激动了,她拉着彩衣的衣服不让她走。

“喂,你干什么呀?快松手。”许云芷的力气出奇的大,彩衣被她拖着到了湖边上。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跳下去,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告诉别人是你推我的。”

“这样做好玩吗?你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你错了,我所有的宠爱都没有了。”许云芷哭了,松开了彩衣。

彩衣连忙退后了几句,许云芷越哭越大声,彩衣摇摇头准备离开。

当她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湖中噗通声音,她连忙转过身,许云芷竟然真的跳下去了。

周边的人大喊:“有人掉进湖里了。”

彩衣想也没想也跟着跳进了湖里,刺骨的冰冷让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全都流了出来,她这是真有些佩服那些喜爱冬泳运动的人。

她游到许云芷的身边,将她拽上岸。

许云芷呛了几口水,吐出来后,浑身都在颤抖着,嘴唇也变紫了。

好心人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彩衣和许云芷披着。

“疯子。”彩衣大骂了一句,跌跌撞撞跑走了。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家,童美言当时正在喝茶看书看到彩衣这副样子身子软了,手上的杯子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片。

“彩衣,你怎么了?”童美言跑到彩衣身边,扶着她上楼。

“妈,我冷。”彩衣哆嗦着,声音颤抖着。

泡了个热水澡后,童美言又让彩衣喝了一大碗姜汤。

“睡一觉,妈妈陪着你。”

彩衣嗯了声就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在童美言的怀里。童美言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彩衣的背。

到下午的时候,就在童美言也快睡着的时候,彩衣疼得惊醒了。

“妈。”她有气无力地喊着,声音极轻。

童美言被彩衣推醒,看到彩衣面色苍白,唇上都是些蜕皮。

“我疼。”彩衣的脸都纠结在了一起。

童美言摸了摸彩衣的额头,彩衣的温度偏高了,童美言有些慌乱了。“你哪边疼啊?”

“都疼。”彩衣说完这句话后就晕了过去,耳边是低低的童美言呼喊她名字的声音。

后来她因为肺炎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这段期间,她病得糊里糊涂,发烧反反复复的,没有精神力气。她的朋友来看医院看她,都没能说上些话,因为彩衣睡着了。

到后来,她彻底退烧后,童美言才开口问她那天怎么会全身湿透的。她敷衍了句:“掉水里了。”

“哪边的水?”

“中心公园。”说出口后,彩衣忙捂住了嘴。

“你去那儿干什么呀?”

“散心。”

到晚上纪廷书来看她时候,童美言无意间说了这事,然后纪廷书又说许云芷也病了,也是大冬天掉河里,地点刚好在中心公园,而且都是在同一天,都是去散心。

童美言听后立刻审视的眼神盯着彩衣看。

彩衣被盯得心虚,低声说:“她掉水里了,我救了她。”

“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那里?”纪廷书问。

彩衣被问得烦了,回道:“你干嘛不去问她呀?”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那女孩子好端端就跳河,那么冷的天,她又受不了良心的指责当然得去救,谁知道最后自己要住院这么多天,高烧不退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玩。

后来这件事也没被再提起,彩衣出院回家的那天,家里正在大扫除,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无限感慨,一年的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还能记得去年新年她和她妈妈一起去了桥东的事情,她们当时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如今都是各有各自的伴了。

彩衣在床上睡了一天,醒来后,天外已经全黑,她穿好衣服下床,楼下童美言正在包饺子,莫伯年也在学着弄,包上饺子馅,捏饺子皮,熟悉之后倒也像模像样了。

童美言看到彩衣,微微吃惊,“你怎么下来了呀?”

彩衣笑,“妈,我身体已经好了,你别担心我。”

“还是回房间躺着吧,多休息是好的。养足了精神,今年去纪家拜年的时候,小书的爸妈才会更喜欢你。”

“我知道啦。”

让彩衣去纪家拜年,那是温芳娟强烈要求的。在童美言看来彩衣嫁到纪家那是势在必得,虽说从前她不满纪廷书的妈妈那样冷淡地对待彩衣,但是看在纪廷书那样优秀的份上,也是可以忍受的。

彩衣去厨房洗了洗手,坐在餐桌前也加入了包饺子大队。

“小北还没有回来吗?”

“不知道和肖潇哪边疯去了。今年还好,两人都很自觉,就留在这里过年,往常早就跑得没影子了。”莫伯年抱怨间,门被打开了,莫北城从外面进来,脸上冻得红红的。

“瞧,说曹操曹操到。”童美言笑说。

“小北,你过来。”莫伯年加大了声音喊。

莫北城走过来,吓了一跳。“爸,这是你吗?”看着莫伯年满手的面粉,真不敢相信这是他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爸。

“你要不要也试试?”

莫北城跳开,躲得远远的。“还是不要吧,我不会。”

“趁着过年的时候,我们家和肖家把婚期定下来,你们就明年结婚吧,选一个黄道吉日。”

莫北城有些沉默了。“再等几年不行吗?”

听到儿子这样说,莫伯年板下了脸,怒斥道:“女孩的青春岂是你说等便可以等的。反正你们都已经订婚了,结婚的事早些办了我也好早些等着抱孙子。”

“你要是着急,你干脆去孤儿院收养个孩子比较快,还能做善事。”

“混账。”

童美言和彩衣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话。

“我和肖潇不急,不急。”

“我和你肖伯父肖伯母急。”

莫北城拉着彩衣,“我和彩衣一样大,照理说她是女孩子应该要早早的嫁了,她还没嫁出去呢,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彩衣用力捏了莫北城的手臂两下,莫北城疼得哇哇叫。

“你下手太狠了吧。”

彩衣挑眉,做了个鬼脸回道:“你活该。”

“彩衣,要不然……”

“妈……”彩衣连忙插嘴。“我和纪廷书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她们家不是很满意我。况且,我还是希望再多等等些时日吧。不想那么早就不如婚姻这个坟墓中呀。”说后面的一句话纯粹是为了安慰童美言,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没有见到莫北城幸福后,她不甘心将自己嫁人。

接下来,莫北城上楼洗澡。彩衣则是和莫伯年他们继续解决剩下的饺子皮和饺子馅,抬眼间,恍然发现她的妈妈正在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在研究着她,她装作未在意,垂下头去,心里不再平静。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她内心有些恐惧,将包好的饺子放在干净的保鲜盒里,她又假装不经意地扫视了童美言的脸。这一次她没在看着她了,而是认认真真包起饺子,彩衣这下子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除夕,应莫伯年要求,莫北城一天都没有出门,不过一天里至少接到了几十个电话。

起初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里的游戏、听音乐消磨时间,到最后实在无聊了,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童美言给莫北城盖了一层薄被子,将空调温度打高点,上楼去了彩衣的房间,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彩衣的声音。

她推门而入,彩衣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有说有笑的。

童美言帮彩衣叠好被子,整理好床铺后,彩衣才回到室内。

“谁的电话呀?看你这么开心。”

“林安安的。”

“那个小书的秘书?”

“嗯嗯。”

“你们关系这么好呀?”

“感觉相见如故。她很少相信什么人,但是从见我第一眼开始就相信我,妈,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缘分就是一眼相中。”彩衣很偏爱第一眼的缘分,对林安安有着很大的好感。

林安安去了边界的一个古镇,说给彩衣寄了礼物,过一段时间就会收到,后来电话里听着林安安说她一路上的见闻,十分有趣,更令彩衣觉得好玩的事,挂电话前,林安安是匆忙挂上电话的,她那边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很清楚的听到,那声音有点像苏柏林的。难道他们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听到。”

彩衣被童美言拉回到了现实,“啊?怎么啦?”

童美言托额,“妈是跟你说后天去纪家要有礼貌,要淑女,留下个好印象,你才能更容易地和小书在一起。”

“行,我知道了。”彩衣的表情一定冷却了不少,敷衍着说。

“你是不是不喜欢小书呀?”

彩衣有些被噎住的感觉,“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呀?”

“我就是觉得奇怪,很奇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你心里有事瞒着我。而且这件事一定和纪廷书有关系。”

“哎呀,妈,你不要乱说。”

彩衣的口风紧,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见问不到什么,便说句“是与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了”然后离开了。

门关上的砰的声音,室内一下子回复了安静,而彩衣怔怔地站在原地,脑袋里是方才她妈妈对她的怀疑,心怦怦地乱跳着。

她是不是表现得明显了。她多怕呀,多怕有一天自己的秘密曝光在了众人眼前。

晚上吃完饺子,大家都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夜越来越深,窗外能够听见了爆竹声音。

“我们也出去放烟火吧。”彩衣提议。

大家一致赞同,莫伯年是看到童美言兴致极高也突然童心大发了。

突然间满天空的绚烂,映红了彩衣的脸,她的嘴边是灿烂的笑容,一个无意间的转身便落入了莫北城的眼。他有些看呆了,可是只一会,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将眼睛略为冷漠般地转向了别处,以至于下一秒,彩衣看到他时心里觉得异常落寞,为那冰冷的眼神。

回房间睡觉的时候才不过十点,许是在外面放烟火疯久了有些累,彩衣刚闭眼没有多久就陷入了熟睡的状态。

她总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因为还做了梦,梦里她回去了她的高中生活,那里有一个非常漂亮优秀的男孩子喜欢上了她,那年的她还未碰见莫北城,男孩千方百计地要讨她开心,最后她被他感动了,也喜欢上了男孩,她的生活因为男孩的出现更加的幸福起来,犹如处在童话里般。

梦境戛然而止,她蹙着眉头,从疼痛中醒来,睁眼,看着满世界的黑暗。她挣扎着起身,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一下子传到眼内,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突然刺激,用手遮住了眼睛,还一会儿才适应。

她的额头正在不断地冒着汗,肚子里疼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般。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刚打开了房门,她就不能忍受地蹲在了地上,头搭在双膝上,手握拳抵着腹部,疼痛感铺天卷地袭来,她闭着眼睛呻吟出声。

对门莫北城的房间里,彩衣想他应该还未睡吧,因为房内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来。

她站起身,走了几步路,脚步显得虚浮,用尽了力气敲莫北城的房间门,没多久,门就开了,她因为开始靠在门上,莫北城开门的时候,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冲,直接落在了莫北城的怀里。

莫北城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他都觉得挺震惊的。怀里的彩衣早已快疼晕了,不想多说一句话,莫北城叫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力气答应。

莫北城横抱住彩衣,将她先放在床上,然后收拾了下自己后,将彩衣抱着往楼下跑,开车一路往医院奔。

到了急症室,医生给彩衣做检查,因为他一个用力按着彩衣的腹部,彩衣疼得叫起来,眼泪掉了下来。

“医生,你轻点。”莫北城说道。

医生略抱歉地说:“不好意思。”

“你来亲戚了吗?”

彩衣愣住了,看了眼莫北城而后脸刷得红了,对医生轻轻点点头。

“那就对了,是痛经。”医生说。

莫北城有些不好意思了。

“医生,你确定吗?我从前没有疼过。”

“身体变差了就疼了。”医生边在病历上写着狂草边说。

将病历交到莫北城手中,“给你老婆交钱取药去。”说完又对彩衣说:“先打点滴吧,等会让你老公去外面24小时便利商店买袋红糖过来,给你泡点喝了,你就会舒服点。”

老婆?老公?莫北城和彩衣面面相觑。

然后争先向医生解释:“我们不是夫妻。”

医生看了她们一眼,明了,“未婚同居,你们也赶时髦呀?”

“不是的。”莫北城和彩衣同时否认。

“行了,不用给我解释了,我不会瞧不起你们的。”

莫北城觉得自己嘴角抽搐了。

彩衣羞得连看莫北城的勇气也没有了。

医生给彩衣找了间病房,让她躺着打点滴。护士拿着配好的药水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了莫北城,一下子内心惊喜了,没想到半夜值班居然能够碰到这样帅气的男子,真是有眼福啊!

彩衣将自己的手放在护士面前,哪知道护士已经一门心里扑在莫北城身上了,哪还能专心致志地给她扎针呀。

结果第一针便戳偏了,彩衣“啊”的叫出来,莫北城皱眉走近,没好气的对护士说:“专心点。”

护士尴尬地低下头。

门外的医生来送水捂子,听到了莫北城的吼声,摇摇头,笑了。

“还说不是未婚同居?”

他推门进去,将水捂子交到莫北城手中,吩咐着:“拿着水捂子给她捂着肚子,这样药效发挥前也没有那么疼了。”

医生带着护士出去,忍不住训斥:“下次看你会不会看人看傻了,不会扎针了。”

“对不起,医生。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护士低声说,更加囧了。

莫北城站在一边,想起医生要他去买红糖这件事,将水捂子放在彩衣的肚子上,“我先出去下,等会回来。”

“嗯。”

快到12点的时候,莫北城再一次进了医院,去问医生要了一次性杯子和热水,给彩衣泡了杯红茶,然后满意地进病房。

彩衣的脸埋在被子里,莫北城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推醒了她。

彩衣醒了后,有些木讷看着莫北城。

莫北城将红糖水递到彩衣面前,“喝下去会舒服。”

等到彩衣喝下最后一口红糖水的时候,莫北城总算舒了口气。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正巧12点,他连忙给肖潇打电话过去,说了句“新年快乐!”后,肖潇因为太困,也没聊几句,电话就挂断了。莫北城把这当任务般,心里有着总算完成了的舒服劲。

“新年快乐!”彩衣对莫北城说。

“你也是,新年快乐!”

彩衣歉疚地笑了,“对不起,让你新年的第一时间就在医院里度过。”

“没关系,你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彩衣刚说完,腹部痉挛起来,她的脸又一次刷白。

莫北城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别太逞强,疼叫出来会好受多。”

“我没事。”彩衣有气无力的回。

折腾了半夜,莫北城和彩衣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快要泛白了。莫北城看着彩衣安静的睡容,总算放心下来,这样平静,说明不疼了吧,莫北城在心里想。

莫北城将彩衣抱着进家门,可是没有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莫伯年和童美言。

他们一脸吃惊地看着。

“这是怎么回事呀?”

莫北城心里苦笑,还真是巧合呀。

“彩衣生病了,我送她去急诊。”

“什么病?”童美言着急问。

这个问题让莫北城有些难以开口了。“女人的病。”他隐晦的说。

童美言明白,催促着身边的莫伯年:“你快去放炮竹吧。”

莫北城将彩衣放到床上,童美言给彩衣盖好被子,然后安静地关上门。

“辛苦你了,小北。”

“没事,阿姨。”莫北城打了个哈气回了房间。

童美言有些欣慰地笑了。

彩衣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弄醒的,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她在床上怎么也找不到手机,可是手机一直在响着,扰得她烦,终于在床下找到了她的手机。正要接听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回拨了电话过去,迷迷糊糊地回:“喂,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没事,跟你说新年快乐呢!”纪廷书听到彩衣浓重的鼻音问:“感冒了吗?”

“没,还没起床呢,被你电话吵醒了。”

“你真是头懒猪。昨晚12点我打电话给你,怎么都打不通,你睡觉睡得太死了吧。”

彩衣想起昨晚的事情,清醒了许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从心里觉得开心。

“你才刚起床,这么说我是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的人了。”

“不……”彩衣本能的要说不是,刚吐出一个字音连忙闭嘴,纠正道:“嗯。你是第一个。你也是,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后,彩衣又在床上躺了会。后来她妈妈敲门进来给她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红豆汤。

“妈以后给你多补补,一定要把身体给养好了。”

“小北醒了吗?”

“嗯,刚才下楼去了。昨晚你肚子疼的话,怎么不叫妈带你去医院呢?”

“我当时疼得走不了路了,我就去敲他门了。”

“看着小北眼下的黑眼圈,我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但是童美言心里很开心,她巴不得所有人都对她女儿好呢。

彩衣傻笑。

正月初三是肖家和莫家一起吃饭的日子,好在纪廷书的妈妈温芳娟让彩衣这一天去纪家拜年,彩衣心里侥幸,不然在饭店里听着肖家莫家两家家长商讨着莫北城和肖潇的婚礼,还真是有点别扭。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在纪家遇到许云芷和他的父亲。

纪廷书载着彩衣到达纪家老宅,纪廷书停车的那一刻,心里一紧,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彩衣下车时,纪廷书还坐在车里发愣。

“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快下车。”彩衣提醒。

还未进家门,就能够听见里面的争执声音。彩衣看向纪廷书,有些紧张:“发生什么事啦?”

“不知道。走吧,进去吧。”纪廷书牵着彩衣的手进去。

客厅那儿,许云芷坐在沙发上梨花带雨,而一位中年男人与温芳娟发生口角。空间里突然多了两个人,大家一下子都惊醒般,各自失了言语。

“你们快走吧,别弄得大家太难堪。”温芳娟正眼不瞧人家一眼,催促道,一脸嫌恶。

“温芳娟,这事咱们今天不说清楚,我和小芷是不会离开的。”中年男人坚持。

纪廷书走上前,“许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要小芷?小芷有哪一点配不上你,论美貌才识哪一点不如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许叔叔,您心脏不好,别气着身体了。”

“哼。”

纪廷书也不介意许父的差态度,礼貌地微笑。“许叔叔,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够勉强,勉强来的幸福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当初曾经明明白白地反对过这门亲事,我的感情必须由我自己来决定。”

“可是小芷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呀?”

“爸。”许云芷哭着喊。

“温芳娟,你让纪长汀别躲,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欠我个解释。”

“解释?这二十几年来,他有亏待过你吗?就算现在小书和你女儿取消婚约了,长汀还不是一样养着你和你女儿。我们纪家根本就不欠下你们什么,相反,我们还是你们的大恩人,请你们认清楚形势。”

那是彩衣第一次看到许云芷那样悲惨的表情。她的眼神仿佛绝望了般,如死灰。

许家父女走后,温芳娟换了一副温柔的表情和彩衣聊天。

到午饭时,纪长汀从楼上下楼,彩衣吃了一惊。本以为他是不在家的,因为毕竟早上许家父女来闹了那么一出戏,也不见他下楼劝解。

彩衣有些发呆,纪廷书推了推她,她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有礼貌的喊了声:“伯父。”

“你来啦。”纪长汀看了她一眼,视线没多做停留。

一顿饭,温芳娟倒显得热情许多。

回去的路上,彩衣都没有怎么说话,纪廷书看了看她,问:“怎么这么沉默?”

“我在想,许云芷其实也挺可怜的。”她想起了上次许云芷冲动跳河。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不正跟自己处境相似吗?她和莫北城不正是如此。

“是我爸的私心害了她。”

“什么?”

纪廷书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敷衍地笑笑,没再接话。

到了莫家,彩衣看到了好几辆车停在家门口,料想肖家几个人也是在的,她有些迟疑自己到底要不要现在回家。

室内突然传来钢琴声,纪廷书牵着彩衣的手进去,原来是肖潇在弹,这是彩衣第一次听肖潇弹钢琴,且不说她高贵优雅的坐姿,这首曲子异样的好听,令人整个身心都放松开来,内心一阵舒服。

一曲完毕,响起了尽兴的掌声,如雷鸣般在彩衣耳边炸开。她自己的手也跟着拍起来,情不自禁。

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也终于甘愿死心,她与肖潇的差距是她忽视不掉的。

肖潇与莫北城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她,还能有什么念想呢。

她的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着,彩衣知道身边的人这只手的主人是永远不会伤害她的,这就够了。

她,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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