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半,我独坐楼上,街上丝竹管弦之音不绝于耳,不知是谁家今日迎娶新妇,办得如此热闹。恍然忆起自我嫁为人妇,业已三年有余。我嫁人那日,天朗气清,桃花灿烂如火,仿若铺开的绸缎似的绵延数里。送嫁的喜乐曲调高亢,街上的孩子们一拥而上,叽叽喳喳地紧跟在花轿后捡抛下的喜钱。当时我神色冷淡,端坐轿中,手心攥着一支玉箫,静静听着外面嘈杂热闹的声音。
寻常女儿家嫁人的喜悦与期盼与我无关,毕竟,我甚至称不上是成亲,只不过是我爹为了搭上杭州知州,把我明码标价,卖了过去而已。我爹吕钦,本是云鼎山庄的庄主。庄主的名号听上去唬人,但江湖上门派林立,金鼎、银鼎之类的名号数不胜数,还有谁会在意什么云鼎山庄呢。
但我爹觉得自己生来不同凡响,哪能跟拴住的狗似的一辈子就困在这小山头上,所以,他得给自己谋划。我刚出生那年,我爹不知借了谁的人脉,打听到京师里有位大人物在找特定八字出生的女婴,那八字正好与我的八字相同,他便将尚在襁褓中的我带进京师,见到了那位大人物。
那人名叫庞士季,是独揽大权的当朝宰相,他寻女婴不为别的,是为了给皇帝取血当丹药引子。当今皇帝沉迷术法,一心想要得道升仙。但他身子太虚,撑不住药力,身边的术士便想出了个法子,取与皇帝八字相合之女婴,以秘药喂之,做成药人,每月取血,调和丹药药力,供皇帝修炼。庞士季乐见皇帝不理政事,自是帮着他找女婴。这一找,就找到了我爹身上。
我爹惊觉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忙不迭地向庞士季求了药,给我喂了下去。从此,他一步登天,不再是三流江湖帮派的首领,成了权臣身边专门替他干脏活儿的鹰犬。而我,千里迢迢离开家乡,被单独关在京城的一间院子里,每日所见之人,唯有盯着我喝药的嬷嬷与取血的医师。灌药取血这么多年,我的身体早就衰败了,若非当年练过武,我也许活不到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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