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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我怎么会喜欢我讨厌的人呢

拜托,我怎么会喜欢我讨厌的人呢尘夏慕怜

主角:林小满周默
《拜托,我怎么会喜欢我讨厌的人呢》是尘夏慕怜精心编写的一部短篇言情风格小说,推荐给大家阅读,本文内容精彩,刻画的林小满周默等人物形象完美,《拜托,我怎么会喜欢我讨厌的人呢》内容如下:雨后的操场,空气被彻底洗刷过,弥漫着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湿润气息。那是泥土被浸润后散发出的、带着腥甜的芬芳,混合着青草被雨水压弯又挺起时断裂的茎叶释放出的、清冽微...
状态:连载中 时间:2025-07-15 23:4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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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看着陈露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深知拗不过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迈步,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飘向了教室后方那个阳光眷恋的角落。

周默还坐在他的位子上。那个铁皮盒子已经收了起来。此刻,他正对着窗外那轮缓缓下沉、将天际染成一片瑰丽橘红的夕阳,手里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用硬纸板、几根细木条、一点胶水和一小块凸透镜拼凑起来的、结构简陋得近乎可笑的装置,巴掌大小,看起来摇摇欲坠。夕阳慷慨地将最后最浓烈的光芒泼洒进来,在他身上、脸上、还有那个粗糙的小玩意儿上,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神圣的金边。他微微侧着头,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项关乎人类命运的伟大实验,指尖极其细微地调整着木条的角度,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和那个小装置,或者和那束光,进行着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的对话。

“你看他又在干嘛?”林小满的声音不自觉地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压抑的烦躁,仿佛周默这种旁若无人的投入本身就是一种对她专注力的恶意干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捣鼓这些……没用的玩意儿。”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有些含糊,但那份根深蒂固的不屑依旧清晰可辨。

陈露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看了一眼,嘴角就又习惯性地撇了下去,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嗤:“嗤!谁知道呢,估计又在搞他的‘诺贝尔未完成发明’吧。你看他那副样子,啧啧,认真的哟……真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脑子缺根弦。”她的评价直白而刻薄,带着青春期少女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正确性”。

“肯定是后者。”林小满几乎是立刻、斩钉截铁地应和道,像是要急于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加固某种摇摇欲坠的认知。话音未落,她猛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带着一种逃离般的迫切,小跑着冲出了教室门,将还在原地慢悠悠收拾文具的陈露远远甩在了身后。

“喂!林小满!你赶着去投胎啊!等等我!”陈露不满的喊声从身后传来,带着被抛弃的恼怒。

林小满没有回头,只是脚步更快了。走廊里喧嚣的人声包裹着她,但她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却像藤蔓一样缠绕得更紧。周默的那份“坚持”,那副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专注模样,像一根顽固的刺,扎在她“实用主义”的坚硬外壳上。她感到一种尖锐的不适,一种被挑战的恼怒,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困惑:他明明成绩平平,甚至在某些人眼里有些“怪异”,为什么能如此投入、如此忘我地去做这些在她看来毫无价值、甚至可笑的事情?仅仅是因为无聊吗?还是……那看似荒谬的行为背后,真的隐藏着什么她无法理解的意义?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用力地甩头驱散。荒谬!肯定是前者!她对自己说,语气近乎凶狠。可是,心底那潭被名为“效率”和“分数”冰封的死水,却因为这颗意外投入的石子,悄然泛开了一圈又一圈,带着痒意和不安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晚自习的教室,被重新按下了静音键。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稳定而单调的嗡鸣,冷硬的光线均匀地洒落,将每一张年轻而疲惫的脸庞都映照得如同石膏雕塑,只有微微翕动的鼻翼和偶尔眨动的眼睫证明着生命的迹象。空气凝固着,混合着粉笔灰的干燥、旧书本纸张散发的微霉气息,以及几十个身体散发出的、被压抑的温热呼吸,形成一种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窗外的夜色已浓如泼墨,只有远处几盏昏黄的路灯,像几枚被遗弃在时间长河里的旧硬币,透过蒙尘的玻璃窗,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投下几块模糊、黯淡的光斑。

林小满摊开一本厚如砖头的物理习题集,密密麻麻的铅字和复杂的电路图在她眼前扭曲、变形,最终融化成一片令人眩晕的灰色混沌。公式像滑不留手的泥鳅,怎么也抓不住。她烦躁地用笔尖狠狠戳向桌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引来旁边同学不满的侧目。她立刻缩回手,假装揉着太阳穴,但指尖的冰凉和内心的焦灼感却丝毫未减。舌尖舔过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涩又闷。

“又在神游太虚呢?”旁边传来陈露压得极低、带着点无奈和促狭的声音,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凝滞的空气,“这道电磁感应的大题,你该不会又想拖到明天早读,再追着老李问吧?”陈露一边说,一边用笔帽戳了戳林小满摊开的习题集上那道画着复杂线圈的题目。

林小满眉头拧得更紧,没好气地低声呛了回去:“闭嘴!我在思考!”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戳穿的虚张声势。然而,这句呵斥刚出口,她的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磁力吸引,再一次,顽固地、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教室后方那片相对昏暗的角落。

周默的身影在那里,像一盏亮度被调低的、却依旧稳定燃烧的孤灯。他显然也在自习,但他的方式与周围格格不入。他没有埋头于题海,而是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得近乎肃穆。他面前的桌面上,散落着几根打磨得光滑的细长木条,一块边缘被仔细抛光过的圆形小镜片,还有一小块砂纸和几滴凝固的胶水痕迹。此刻,他修长的手指正以一种令人惊叹的耐心和精度,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调整着一根木条与镜片之间的角度。他的拇指指腹,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反复摩挲着镜片冰凉的边缘,仿佛在安抚一个易碎的梦境。鼻梁上那副细框眼镜,因为过分专注而微微滑落,他却浑然不觉,仿佛那滑落的弧度也是他精密调试的一部分。额角,在冷白的灯光下,渗出几颗细密晶莹的汗珠。

林小满看着他。看着那汗珠折射的微光,看着他因屏息而微微起伏的、单薄的肩膀,看着他因为终于达到一个微妙平衡点而唇角无意识牵起的那抹转瞬即逝的、纯粹满足的微笑弧度……那些她曾经嗤之以鼻、归类为“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瞬间,此刻在她眼中,仿佛被无形的放大镜聚焦,骤然间呈现出一种她从未留意过的、笨拙而执拗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算什么?

一股强烈的、带着自我质疑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内心的堤坝。他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能多考一分吗?能让他迈进理想大学的门槛吗?不过是些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幼稚把戏罢了!她甚至觉得,他这种沉浸其中、旁若无人的“坚持”,像是对周围所有埋头苦读、为了未来拼命挣扎的同学的一种无声的嘲讽,一种无形的、令人烦躁的干扰波。

可是……

为什么她的心脏,在看到这幅景象时,会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为什么胸腔里会泛起一种奇异的、混杂着酸涩与悸动的暖流?像是有根最柔软的羽毛,在她心尖上最隐秘的地方,轻轻地、反复地搔刮着,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痒意和……让她心慌意乱的悸动?这陌生的感觉让她烦躁,更让她感到一丝恐惧。

“喂,”陈露突然又凑了过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窥探秘密般的兴奋和毫不掩饰的八卦欲,眼睛也滴溜溜地瞟向周默的方向,还夸张地做了个“嘘”的手势,“你说,他是不是……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啊?”她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表情生动得近乎滑稽,“你看他那副样子,神神叨叨的,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怪瘆人的。”她说话时,嘴角还粘着一小片忘记吐掉的口香糖,随着她嘴唇的开合,那片透明的、软塌塌的东西在她唇边微微颤动,像一只垂死挣扎的昆虫。

林小满被她这夸张的比喻和动作逗得差点笑出声,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一瞬,她轻轻推了陈露的胳膊一下:“别瞎说。”她的声音比平时轻柔了许多,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维护意味。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穿过教室的昏暗,落回周默身上。

她看到他似乎终于完成了某个关键的调试步骤。他极其小心地、像对待稀世珍宝般,用嘴轻轻吹了吹镜片表面可能存在的、肉眼难辨的微尘。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东西——那是一条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浅蓝色格子手帕。他展开它,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庄重,用最柔软的角落,极其细致、极其温柔地擦拭着那块小小的镜片。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的脸颊。一股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清香,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幽幽地飘进了林小满的鼻尖。

等等……

或许……也并非全然……一无是处?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一根火柴,微弱,却带着灼人的温度,猛地照亮了她心中某个一直被刻意忽略的角落。她甚至隐隐约约地、模糊地感觉到,在那看似荒诞不经、离经叛道的“坚持”背后,在那被所有人视为“无用”的专注深处,或许真的隐藏着一个她从未想象过的、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充满了微观之美、光影之舞、以及纯粹探索乐趣的世界。他沉浸其中的样子,他认真起来时眼中闪烁的那种近乎纯粹的光芒……好像……并不像她一直以来笃信的那样“不堪”和“可笑”。

日光灯管依旧在头顶发出单调的嗡鸣,冰冷的光线均匀地洒在周默身上,却似乎为他专注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圣洁的光晕。林小满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那根最柔软的羽毛,轻轻地、却无比确定地拨动了一下。平静的心湖瞬间被打破,一圈又一圈陌生而汹涌的涟漪,带着困惑、好奇、一丝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还有那让她心慌意乱的悸动,急速地扩散开去,彻底搅乱了那潭名为“实用”与“效率”的死水。

“我……”她转过头,目光有些失焦地看向陈露,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的、陌生的不确定性和一种难以抑制的探究欲,“……我可能……得问问他了。”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炸弹,炸得她自己都有些懵。

陈露惊讶地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地张开,那片可怜的口香糖失去了支撑,无声地掉落在她的习题册上。她像看到了外星人降临地球一般,难以置信地瞪着林小满,眼神里充满了“你疯了吗?”的无声呐喊。

放学后的走廊,喧嚣已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寂静。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将最后一丝橘红的眷恋也抽离。走廊被拉得长长的影子,此刻只剩下模糊黯淡的轮廓,如同疲惫的巨兽匍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教室里空了大半,只有零星的几个值日生还在慢吞吞地打扫。扫帚与地面摩擦,发出枯燥而固执的“沙——沙——”声,像时间老人缓慢而沉重的脚步。

林小满故意磨蹭着收拾书包,拉链拉上又拉开,反复几次,目光却如同被钉住,牢牢锁在教室后方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他还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灯塔,固执地矗立在空旷的教室一隅。

周默背对着门口,正对着窗外一株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的梧桐树。他手里托着一个物件——那是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单反相机,黑色的机身被摩挲得泛出温润的光泽,像一块饱经风霜的墨玉。他微微弓着背,姿势稳定得如同磐石,正透过取景器,专注地凝视着窗外。暮色四合,光线昏暗,他似乎在捕捉着什么极其难以把握的东西。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终于轻轻合上了书包拉链,那“滋啦”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正慢条斯理拖着地的值日生,对方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头也没抬。林小满定了定神,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脚步有些迟疑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朝着那个角落挪了过去。一步,两步……她说不清自己是想看清他到底在拍什么,还是仅仅想靠近那片让她感到困惑又着迷的“磁场”。

走近了,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的发梢。她终于看清了。

周默并非在拍那棵司空见惯的梧桐树本身。他的镜头,他的全部心神,都聚焦在树冠高处,那些被晚风拂动的叶片之间。他在捕捉的,是光与影在叶片快速翻飞、相互交错的瞬间,所形成的瞬息万变、稍纵即逝的奇妙图案!暮色中仅存的微弱天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在深绿的叶片上投下流动的、跳跃的、形状不断变幻的光斑。他的呼吸放得极轻,手指在相机冰冷的金属按键上极其稳定而敏捷地跳跃、微调,眼神透过取景器,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发现珍宝般的狂热光芒。

“喂,小满,”周默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用下巴朝着相机屏幕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快看,刚才那个角度……光穿过那片叶子的缝隙,刚好打在下面那片叶子上,边缘锐利得像刀锋,形状……像不像一只……一只刚刚振翅、就被瞬间凝固住的金色蝴蝶?”

林小满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顺从地微微探身,目光投向那块小小的液晶屏幕。

画面定格了。

深绿色的、脉络清晰的梧桐叶片上,一片奇异的光影被完美捕捉。几缕细碎却异常锐利的金色光芒,如同最纯净的金箔被精密切割,边缘闪烁着冷冽的光泽,组合成一个抽象却无比生动的轮廓——那确实像极了一只蝴蝶!一只翅膀刚刚展开到极致,带着一种即将腾飞的动态张力,却又在百分之一秒内被时间魔法永恒冻结的金色蝴蝶!它的翅膀边缘锐利如刃,在昏暗的背景下熠熠生辉,充满了脆弱而惊心动魄的生命力!

“还……”林小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近乎叹息的轻柔,“……还挺好看的。”这四个字,像四颗小小的珍珠,滚落在寂静的空气里。

周默似乎没料到会得到回应,更没料到是这样一个评价。他猛地抬起头,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微风。他转过脸,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或漫不经心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是落入了整片星河,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惊讶,随即是毫不掩饰的、孩子气的巨大得意:“是吧!我就说嘛!”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发现同好般的兴奋,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生活中处处都是宝藏,都是稍纵即逝的奇迹!只要你肯停下来,用心去看,去等!像这种光影的魔术,平时谁会注意?谁会为它停留哪怕一秒钟?”他说话时,嘴角上扬的弧度真诚而生动,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仿佛都凝聚在了他年轻而充满热忱的脸上,鼻梁的线条显得格外挺拔,连眼角因笑意而牵起的细小纹路都清晰可见,充满了感染力。

他身上那股子曾经让林小满无比“看不惯”的、对“无用之事”的执着坚持,在这一刻,仿佛被屏幕上那只凝固的“金色蝴蝶”所散发的光芒彻底点燃,又被他眼中那份纯粹的、发现美的狂喜所浸染,陡然间焕发出一种奇异而炫目的、令人心旌摇曳的色彩。那色彩如此鲜活,如此有力,瞬间击穿了林小满心中那堵用“实用”和“效率”砌成的高墙。

林小满的心跳,毫无预兆地,重重地漏跳了一拍!一股强烈的热流猛地冲上她的脸颊和耳根。她几乎是有些狼狈地、仓促地别开了脸,假装被窗外更深沉的暮色所吸引,目光慌乱地投向远处模糊的楼影。但她的耳朵,却像最灵敏的雷达,不自觉地、贪婪地捕捉着他声音里的每一个起伏,每一个充满热情的顿挫。

“我还在尝试捕捉不同的光线和角度,”周默显然被她的反应鼓舞了,兴致勃勃地继续分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光影世界里,“比如明天早上,日出前的那一会儿,薄雾还没散尽,光线是那种带着冷调的蓝紫色,穿过雾气照在沾着露水的草叶上,那感觉……绝了!还有傍晚,火烧云最盛的时候,光线是暖橘色的,打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来的光斑……”他滔滔不绝,每一个描述都带着画面感,充满了发现的**。

林小满静静地听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这个总是做些“无厘头”事情的男生,那种根深蒂固的“看不惯”,正在以一种摧枯拉朽的速度,分崩离析,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汹涌而来的、混杂着巨大好奇、深刻困惑,以及一种让她心尖发颤、手足无措的……陌生悸动。这感觉如此强烈,如此新奇,像一颗燃烧的陨石骤然砸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的巨浪,将她原本熟悉的世界观冲撞得七零八落。

“对了,”周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声音顿住。他放下相机,一只手探进自己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外套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掏出一个东西,自然而然地递到林小满面前。

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透明的玻璃瓶,瓶口用软木塞紧紧封着。瓶子里,安静地躺着几片银杏叶。叶子已经失去了盛夏的鲜绿,呈现出一种深秋特有的、温暖的枯黄色,边缘微微卷曲,像疲倦的蝶翼,但叶脉依旧清晰而坚韧,如同镌刻在琥珀中的金色纹路。

“喏,”周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轻快和真诚,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玩笑或戏谑,“上次在操场边那棵老银杏树下捡到的。风一吹,像下了一场金雨。这几片形状特别完整,脉络也好看,像……嗯,像小扇子?或者凝固的小火焰?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收起来了。送给你吧。”他的指尖还残留着一点相机金属的微凉。

林小满完全怔住了。她看看那个躺在周默宽大掌心、显得格外小巧精致的玻璃瓶,又抬眼看看周默。他的眼神坦荡而温暖,像秋日午后干净的阳光。这份突如其来的、带着草木清香的馈赠,像一颗温柔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犹豫了仅仅一瞬。一种莫名的冲动压倒了所有的迟疑和别扭。她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从周默温热的掌心里,拈起了那个冰凉的小瓶子。

玻璃的凉意瞬间传递到指尖,沿着手臂的神经一路蔓延,却在心底激荡起一片暖流。她仿佛握住的不是几片枯叶,而是一小片被细心收藏、凝固了时光的秋天,一份来自那个她刚刚开始窥探的、奇妙世界的邀请函。

“谢……谢谢。”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汹涌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命名的、混杂着感动、羞涩和巨大好奇的情绪洪流。

周默满足地、纯粹地笑了笑,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重新拿起相机,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声音恢复了惯常的轻松:“快走吧,天都黑透了,路上小心点。”

林小满用力点了点头,将那个盛着秋天的小瓶子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某种珍贵的力量。她转身,快步走向楼梯口。走廊里只剩下头顶几盏昏黄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她忍不住低头,摊开掌心。灯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瓶,温柔地笼罩着瓶中的银杏叶。枯黄的叶片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温暖的、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光泽,细腻的叶脉如同金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脚步,不知何时变得轻盈了许多,带着一种摆脱了某种沉重枷锁的释然,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而新奇的、想要去探究那个未知世界的冲动。那个曾经让她无比“看不惯”的周默,连同他那份“无用”却炽热的坚持,仿佛真的在她被“实用”和“分数”冰封已久的心湖深处,悄然点亮了一小片……温暖而璀璨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星空。那片星空的光芒,正透过她紧握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暖意。

书友评价

  • 岁月无声
    岁月无声

    《拜托,我怎么会喜欢我讨厌的人呢》故事内容不俗套,符合当下审美,喜欢看小说的朋友可以了解一下。本文在尘夏慕怜的笔下变得有趣很多,故事内容充满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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