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nan 著

「小骚货，你躲什么？」他将我拽起来，拉到他身边，狠狠掐了一下我的屁股。我知道他混蛋，没想到他这么混蛋，气得我抓起桌上的水杯就砸向他。瓶子散落在地，支离破碎，宛若我的人生。「你他妈的个野种，敢打我！」他给了我一个巴掌，将我打得眩晕，我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后来，奶奶问及他脸上的伤，他说是我打的。我说了实话。奶奶说：「你不勾引他，他能看上你？」哀莫大于心死。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不知黑夜何时才能过去。也许我在北极。无法撑到白天。叔叔变得更加放肆。那天他买了几张刮刮乐，非要我来刮。第一次，我什么都没刮中。他说：「小杂种，你他妈给我好好刮！」第二次，刮中了 1000 元。他说：「呦呵，还得是你啊，小骚货。」我咬着下唇，一边忍着他的谩骂，一边在心里诅咒他。

他是个光棍，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娶妻生子。大概是因为太游手好闲，没人跟他。于是他开始无尽地骚扰我。本来我是不上桌不敢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但他非要喊我去吃饭，还不停地给我夹菜。看着他用过的筷子给我夹菜，可能会有他的口水，我嫌恶心，不吃。我宁愿饿着，也不吃。有时候他上厕所不关门也不开灯，我以为没人，推开一看，他竟然站在里面，裤子也没穿，见到我后，还炫耀似的冲我显摆他那个东西。我很痛苦，也很想吐。我想妈妈，妈妈，你能不能来接我。对于上厕所我开始有心理阴影，于是开始憋着，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在奶奶用完厕所后，快速地上完。由于害怕，我连水也不敢喝。不吃不喝，身体瘦得很快，人也变得有气无力的。每天都在恐惧中度日。

那天我正在洗衣服，叔叔从屋里出来了，将他的内裤扔给我，要我给他洗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内裤不偏不倚正好扔在我头上。我吓得大叫一声，赶紧将它扔到一边去。叔叔站在门口，一脸奸笑。我的睡眠向来很深，妈妈以前说过，就算在我耳边放鞭炮，也炸不醒我。可自从她走后，我的睡眠变得很浅。一丁点儿动静，就足以将我吵醒。生怕下一秒，自己被扫地出门。我不想离开，除了舍不得，更多的是无处可去。那晚我睡得正熟，突然听到一阵声响，等我猛然睁开眼睛后，看见了叔叔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阴森诡异，像鬼一样。不，他比鬼更可怕。我大叫出声，拿起枕头就开始砸他。他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然后，用大腿抵住我的双腿。

身体力量的悬殊导致我无法挣脱他，我绝望地看着他，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小野种，你妈都让我干过，你挣扎什么？」他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嘴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来。我已经数过了，这是我挨的第一百个巴掌。在这之前，爸爸妈妈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点点听见动静，从院子里跑进来，开始狂叫，咬他的腿。他疼得将点点踢开。拳脚向点点袭去，它却不肯松口，死死地咬着叔叔的大腿。我知道，点点在保护我。叔叔疼得没有办法，无暇顾及我。我趁机拼命地推开他，逃出枷锁，哭着去找爸爸，向他求救。爸爸已经睡了。满屋都弥漫着酒味。我摇醒他，哭着喊了一句。「爸爸……」他一把推开我，「谁是你爸爸，滚。」「爸爸，叔叔在我房间里，要……要强奸我。」我忍着羞辱，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如果不说，他一定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不会护着我。爸爸旋即坐起来了，又是一个巴掌。已经一百零一个了。「你个小杂种，跟你妈学不了好的，说出这么下贱的话。」比叔叔的猥亵更令我心寒的，是爸爸的冷漠。他和叔叔是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能不知道叔叔的品性呢？

以前，他都很少让叔叔抱我。我不敢回房间，跑到外面，躲在银行自助取款机里面，将自己关了一夜。这里很安全，里面的人可以出去，外面的人不能进来。点点陪着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只有点点陪着我。第二天，我还是不敢回家。白天带着点点在公园躲着，那里人多，况且，叔叔不爱去公园。晚上，仍旧将自己锁在银行里。饿了，就捡一些别的孩子扔掉的快餐。直到第三天，没有人来找我。第四天......第五天.......一个星期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养父不要我，我就去找亲爸。我不认识陈正南，但是我听过他的厂子。一路打听着，我找到了他的煤场。煤场里到处是灰尘，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漆黑的，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也许他们也和我一样，有着太多心酸。才选择用煤尘粉饰自己。我没有见到陈正南，他一个大老板怎么会见我。不过，我见到了他的老婆。她穿着一身我不认识的名牌，化着比妈妈还妖艳的妆，听到我来的目的后，让我滚。「下贱的小蹄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别跟你妈似的，成天乱搞。」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抓起地上的煤渣，砸进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