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后玖壹玖柒 著

我与顾青书青梅竹马，在他表明心意之时我告诉他：“卿瑶，要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红了眼：“太子已有太子妃。”

我勾唇一笑：“当今圣上并无封后。”

我要的是权势，权利，你给不起。

他的眸光一寸寸黯淡。

我关了门隔绝了他的一片深情。

1.

嘉仁15年，我以云家嫡长女身份乘着鸾辇进宫面圣。

狭长的宫道，朱红的宫墙。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云姑娘，下轿吧。”

我掀起帘子，走下了轿。

太监在前面领路我一路跟着。

皇上的御前总管太监苏建成。

前些日子还见过他。

那时候，我精心设计了一场见面。

一场“意外”的相遇。

当今圣上年四十有余，正值壮年，威武不凡。

他初见我，眼底震惊一闪而过，他敛目问我：“你叫什么？”

我向他行礼：“臣女云卿瑶，见过陛下。”

他看着我的脸，神情恍惚，眼底似有怀念。

他在看着我，但又不是我。

“原是云家女儿，怪不得。”

我微微一笑，相似的容貌足以让我好生利用。

我知道，我入了他的眼，我成功了。

2.

当今后位多年空置。

后宫之中也仅有三位妃嫔。

祺贵人，楚妃，林美人。

皇上子嗣极其单薄，除成年的太子外仅有一位公主。

云家在民间声望极高。

我云家一门五子，全都战死沙场。

云家满门忠烈，死在沙场。

皇帝并非薄情之人。

我绝不会让云氏一门就此没落下去。

为了保住门楣云家嫡长女必须入住宫中。

这并非唯一的办法，但是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缘由。

几日后，我与伪装微服私访的皇帝再次见面。

不着龙袍的皇帝，与平日里截然不同。

他端着长辈的态度与我闲聊。

时不时地与我下下棋。

忘却身份地位，只沉浸于棋盘之中。

一局下完。

“我输了。”

元帝输了棋，但是面色却异常红润，嘴角含笑。

我轻声说：“陛下在让着我。”

元帝把玩着棋子眼神深邃，黑色棋子与白色肌肤形成强烈反差。

“你下棋的风格我很喜欢。”

元帝低声说。

我温顺地低着头唇角却微微上扬：“谢陛下谬赞。”

3.

数日来，皇帝以下棋为由多次与我见面。

元帝眉头紧皱，紧盯着棋盘。

迟疑观望，才下一子。

我看了下棋面，轻摇着头放下手中棋子。

“陛下赢了。”

元帝立马眉眼舒展，语气含笑

“刚刚说好的，一局输赢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我微笑：“自然，陛下的要求是什么？”

元帝收起棋子，思忖片刻，看着我的脸：“想不想入宫伺候？”

我手中的棋子落了地。

我颤抖着手将它捡起来，稳住呼吸问他：

“以何身份？”

元帝沉默了。

他说过他和我爹是结拜兄弟，自然不想让我以云家女的身份入宫。

他离开了。

之后数日不曾见他再出现过。

直到现在。

皇宫来信，宣云家嫡长女入宫。

我乘着鸾辇来到皇宫。

4.

苏建成领着我来到了御书房。

他停下来，对我说：“云姑娘，进去吧，皇上在等着你呢。”

我点头致谢，迈步走进去。

元帝坐在桌案前。

我下跪行礼：“臣女云卿瑶，参见陛下。”

“免礼。”

我站起身来，眼睛始终没看他。

静默良久，元帝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来到我身边。

“朕答应你。”

我震惊地抬眸，指尖无意识地在颤抖。

“陛下是答应我以云家云卿瑶的身份入宫？”

看到他点头。

我几乎要落了泪，他下一句话，让我呆滞住了，他说：

“朕封你为贵妃。”

贵妃之位，我原以为不过一个妃嫔，贵妃之位离后位只差一步，却难如登天。

元帝见我不说话，他皱眉：“你不愿？”

“我愿意。”

非常愿意。

5.

我回到云家的当晚，皇帝就立刻下旨宣布册封我为贵妃，命钦天监算了良辰吉时迎我入宫。

贵妃，再尊贵也只是妾，比不得皇后。

我平静地看完了册封诏书。

我的目标是做皇后。

现在还远远不及。

云家众人却很高兴，我入宫为贵妃，云氏一门声望依然在，哪怕为妾。

元帝陆陆续续地派人送东西过来。

绫罗绸缎，黄金首饰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门前放得满满当当的。

元帝在我还没进宫之前就让天下人知道了我有多受宠。

来往云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云家恢复了以前门庭若市的模样。

我则趁此机会留意着勋贵人家，为云家姐妹们择个好夫婿。

让我没想到的是，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6.

来人一袭青衣，气质出尘，俨然一副偏偏少年郎的模样。

我压下心里异样的情绪。

请他去了后花园。

我们相对而坐。

我为他沏了杯茶，放在他手边。

“我原以为，我说了那样的话，你不会再见我。”

我语气平静。

“卿瑶。”

他还是如从前那般温柔地唤我。

我眼睫微颤，转头不去看他。

“我很想你，便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即将……”

他语气落寞，悲伤至极。

我看着院里的海棠花还是那么美，陪我一起看的人还在，可为何我的心却在难受？

是我变了。

我辜负了他。

当初的我是怎么对他的？

7.

那时候，他满心欢喜的向我表示心意。

我却拒绝了他，并告诉他：“卿瑶，要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你给不了我。”

他满脸震惊，手里紧紧抓着我的衣袖：“卿瑶，你在说什么？”

我甩开他：“我要的是权势，是权利，你能给我什么？”

他愣在原地，眼睛慢慢红了。

“可是，太子已经有太子妃了。”

他明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不介意告诉他一遍。

我勾唇一笑：“当今圣上并无封后。”

他眼泪落了下来，我强忍着不去看。

他走上前来还是试图想挽回我：“卿瑶，你看看，你看看我好不好？我也可以很好，你让我怎么做？我求你了。”

我推开他，大吼：“顾青书！是我变了！是我不要你了！”

我哭着说：“顾青书，你不要这么卑微，是我不好，是我！”

我跑了，不敢去看身后少年郎的模样。

在他寸寸黯淡的眸光中，一点点关上了云家的大门。

我靠在门上失声痛哭。

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错。

是我要去选择别人。

8.

“海棠花开了。”

我看着顾青书微笑。

他瘦了，眼下有青黑，他没休息好。

我看着心下微疼。

他愣了下，看向海棠花，开得很旺盛，很灿烂。

从前他总是会折一支他认为最美的一朵戴在我头上。

我时常与他争辩他摘的那朵不是最美的，我也会选一朵最美的给他看，说我摘的明明才是最美的。

最后他会把两朵花一块戴在我头上。

他用那双温柔的目光看着我说：“卿瑶，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我那时总是会害羞地靠在他怀里。

我抬头望天试图让眼泪回去。

“卿瑶，我不会阻你的路。”

我愣住了，好久都未有反应。

他看着那片海棠花不言不语。

我陪他坐了一下午。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心里应该会怨怪我吧。

他是那样好的人，我希望他能忘了我，找个相爱的人幸福一生。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到我面前。

“这原是那日要送与你的。”他温和的开口，眼神却不敢看我。

我看见他的指尖在颤抖，他的心绪很不平稳。

他抬眸看我，眼底似有泪光闪动。

“此后也不会再交给其他人了。”

我头脑一片空白，四肢慢慢发凉。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园中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桌上的锦盒。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锦盒。

看见里面的东西，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寂静的后花园里只有我压抑的哭声回响。

我拿出里面的手镯，玉色成品极好，呈暖白色。

是他家的家传手镯，只传给儿媳。

傻子，为什么不再找其他人了呢？

9.

进宫前一日，我和云家众女眷一起去寒香寺上香祈福。

云家女眷们齐齐跪拜在佛祖座下，我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佛祖，求您保佑信女计划顺利，云氏满门顺遂无虞，最后……”

“求您保佑顾青书此生平安喜乐，终得良人。”

云家众人磕头拜倒。

我虔诚跪地真心求愿。

出了佛殿，遇见了同样来上香祈福的太子妃和陪同前来的太子齐镇。

我和云家女眷躬身行礼。

太子眼神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你就是云卿瑶？”

我温顺道：“是臣女。”

他眼神犀利似能洞穿我的心神。

我始终端着得体的笑容直视他。

太子齐镇，我下手的第一个人。

“云姑娘果真如传闻所说豆蔻年华天生丽质。”

挽着太子胳膊的太子妃，冷不丁地出声却让太子脸色微变。

我心里暗笑。

太子妃果真还是如此蠢笨。